月色(外一首)
月色还是旧年的,那么安静,水一样缓缓流淌;
被镀成银色的童年,调皮地跑来跑去;
村庄里的小土屋,向来是捉迷藏的好地方;
我瞪大了眼睛寻找,流大鼻涕的狗子始终没有踪影;
小花花吓哭了,闹着要回家;狗子钻出来,拉着小花说好话。
月光下,我一直静静的,不说话;影子那么小,正好藏入我的童年;
不能走太快,三十年前的路坑坑洼洼,一不小心就会崴了脚;
他还没学会走平路,就像我现在,月色在笑,我却突然失语。
村庄
三十年前,我熟悉小巷里,每一家大门的朝向;
邻家的黄狗欺人太甚,一见我就吼;丢了的竹马,让我好心疼;
花花在家等着我,一起去菜园里看月亮;坐等右等,眼泪汪汪。
后来我背上行囊,离开了村庄;他那么重,我不想扛在肩上;
每次看见月海,思念就疯长;渐渐地,我学会泅渡;
亮起灯火的村庄,敞开有力的臂膀;
安慰我,抚平我心里的创伤。
我看不见他的面容,却听到他声音的沧桑。
如今,我每个夜晚都会绕着村庄走一圈;
有时有月亮,有时没月亮;
我们无话不谈,有时又无话可说;
就像这个晚上,路边一座一座的空房子,没有灯火;
我想起白天碰到的老人,向我投来空洞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