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怀念母亲
“五七”是我们这儿民俗的“末七”,传说亡人这天过了奈何桥,就走完了黄泉路。母亲,您在喝下孟婆汤前,站 在望乡台上,看了我们一眼么?
现代社会的观念是:死人死矣,活人还得好好地活。其实我们的先人智者庄子,就有“击盆而歌,悼念亡妻”的天人合一的理念。还有,朋友们想把我从悲痛拖出来,都说:母亲是不希望你这个样子的。
我虽然愚钝,但这些浅显的道理自然是懂得的,在巨大的感性悲痛与苍白的理性道理失衡时,我无力回转,也就放任悲痛奔流了。
每当独自静处时,往事就如暴风雨来临,先是黑云密布,继而狂风大作,接着就化着暴雨倾盆而下,大地上到处泛滥的是无尽的凄楚。浸漫在这巨大的黑暗里,看不到一丝光亮,一种绝望的悲伤袭来,便将本已破碎的心碾成粉沫,冲刷得无影无踪,剩下空躯壳随波逐流……这随身携带的风暴,无常地崩溃着理智的堤坝,猝不及防地让人陷于汹涌的悲痛中。
呜呼,身前事不堪去想,身后事也未可知,伴纸灰飞扬,我们唯有泪雨洒下,一跪九叩首,声声泣血,千遍万遍地道您珍重。
顶着霏霏细雨,在坟头烧完最后一张纸。母亲,在喝完孟婆汤后,您就可以把我们遗忘了,而人间没有忘情水,这种伤痛会延续多久,时间真的能抚平创痛?那为什么有些记忆却越久越深刻呢?
默默想着一泓溪水在山涧跌宕,但愿在今后的岁月里,我的溪流不再泛滥,四季都能静静地流淌。
2018.2.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