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语

屠夫

[独语]


一


如何能有那样一种从容
就像是古堡伫立在肃穆的旷野
就像是溪流跌宕在幽深的丛林
就像是麋鹿盘桓在林间的小径
就像是穿行在黑夜自由自在的风

如何能有那样一种宁静
就像是雪后初晴白色皑皑的原野

就像是雨后一碧如洗无垠的天空
就像是泉源日夜流淌永不停息
就像是扑打着海岸不绝的涛声

如何能有那样一种自由
我想象一匹不知疲倦的烈马在草原上狂奔
一头兀鹰高傲的飞向天空
一头野狼向着圆月嗥叫
哪怕是一支流着泪的蜡烛
静静的燃烧- 释放光明

而当我行走在这城市的丛林
面对的是僵硬的林立的楼群
身边经过面无表情的忙碌的人们――
而我却无法成为他们之中的一个――
一场沙尘席卷了整个北京城――

我仿佛置身时空之外
独自品味着孤独的无垠
狂风咆哮着穿过我的身体
我仿佛是一个存在着的虚空

我是谁，谁是谁？？
许多的问题来不及作出解答
结局就已经逼近


我看见许多的人从我身旁经过
挤上公交车
去追寻他们的幸福去了
只剩下我独自伫立在风沙之中


二

多年以来我一直思考着同一个问题――
一个生命在啼哭中降生
如何能不处在绝望的笼罩中？！

我看见时间在急速的流逝
生命很快会变的衰老
所谓的青春不过使短暂的一瞬
美丽的容颜只是昙花一现的风景
我看见人们相信着希望
希望却一再将他们欺骗
我看见欲望在不断的膨胀
浮华的泡沫吞噬着一颗颗痛苦的灵魂……
最终死亡会带走他们
他们将不复存在……

生命永远只属于过去， 而未来属于死神？？？

对此我无法改变些什么
但又怎能无动于衷？！
当我穿行在人来人往热闹的大街
走动的却只是我的灵魂！

我听见是谁的声音在风中呼喊：
“你们要每天背起十字架， 跟我来！！”

虚无的高度
涅磐已不复存在
该是怎样的追求
怎样的死亡和重生？！


三

我想我一定是在等待着什么
于是就在窗边静坐
看窗外人来人往热闹的大街
听街上嘈杂而含混的各种响声

或者我可以什么也不看 什么也不听
独自和自己的心灵对话

或者干脆什么也不想
摒弃所有的格式和内容
摒弃所有的颜色和声音
摒弃所有虚弱的词汇――
让大脑成为绝对的真空――
像绝望一样透明
像绝望一样苍白干净

我想我就能说出我想说的话了
假如我此时站起身
走出这间屋子
走出去的也许只是我的灵魂
我会看见我依然坐在那里
而我却穿过人来人往热闹的大街
走上宽阔的人行道
去寻找他的梦想去了――
希望依然轮廓分明

四

也许我可以一直这样静静的坐着
一直坐到黑夜来临
也许我可以一直坐到明天早晨
我想起是谁的声音这样告诫我：
“你们要对明天抱有希望――――”
想要说清这些
似乎已不太可能


2004年3月至4月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