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读<桃花>》
桃花
许剑桐
我出生那一天,桃花开得正艳
我新婚那一夜,桃花开得正艳
我死去那一刻,桃花开得正艳
她们分别是——
我的啼哭,落红,和遗言
如果说这首诗的成功之处是“我”和“桃花”的隐喻给读者带来的不确定性以至于每个人都可以从自己的人生经历
去获得不同理解的话,那么这也是此诗的失败之处。没有什么具体指向,读了确实感觉有点意思,但又说不出什么
意思还有意思吗?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应该不是一首诗的最高境界,所以我们首先要弄清楚桃花的隐喻是什么,然而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作者可以解答了,或许作者灵感突现也未必说得清楚。如果仅仅是像某些读者所说的只是我的一
生的三个片段,这首诗是没有惊人之处的,那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觉得妙不可言呢?我想主要是“啼哭,落红,和
遗言”带来的震撼力,尤其是“落红,和遗言”。一个给人以遐想,特别是男人会觉得这是洞房花烛夜的处女之身而感
到满足;一个给人以扼腕,这么美妙的时刻这么曼妙的人儿怎么说走就走了呢!那是何等的伤感!
以“桃花”为诗题,又是女性作者,读者们更容易把桃花比作女人,把女人看作桃花。显然, 诗中的“我”和“桃花”
是一对互喻体,她们彼此强化着一种具有悲剧色彩的宿命。与其说桃花映衬了我的兴盛,毋宁说我烘托了桃花的零
落,只有如此方能解释“遗言”那一刻桃花正艳犹如回光返照而不觉得牵强附会。
当然,我更愿意把“桃花”理解为这个我们身处的人间,它多么灿烂多么美好又是多么短暂,稍纵即逝,但值得
庆幸的是总在我的人生的紧要关头给我以夺目的光彩或者荣耀,可是这是真实的吗?
总之,此诗的想象空间确实很大,指向不明,再加上简洁的排比重复而增加的视觉效果还有末句三个词语所带
来的冲击对于习惯了速读时代的脑子来说打下较深的烙印无疑是成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