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类的诗
——《异类诗库》第一辑编选手记
韩庆成
异类诗库
《诗歌周刊》荣誉出品
编选:韩庆成
出版:澳大利亚先驱出版社
海外总发行:(悉尼)澳大利亚先驱出版社中文部
港澳发行处:(香港)香港先锋诗歌协会
台湾发行处:(台北)《创世纪》诗杂志
异类诗库 · 第一辑
《默》,张二棍(《诗歌周刊》2013年度诗人)
《写诗要注意安全》,郭金牛(首届中国好诗榜上榜诗人)
《我们的父辈是这样做爱的》,李不嫁(《诗歌周刊》2016年度诗人)
《我想要你的宠爱》,薄小凉(《诗歌周刊》2017年度诗人)
《除了干预我无所事事》,韩庆成(《诗歌周刊》主编)
如果只允许用两个字来概括这套新媒体诗库,那么最贴切的词就是“异类”。
因为异类,故而在大陆找不到任何一家出版社,敢于原封不动出版它们。——最后,这套诗库不得不选择在海外出版。
诗库第一批次的五位诗人,都具备异类的特征。郭金牛,写“干预”类诗成名,成名后继续干预,而且干预得越来越厉害,越来越无畏。不少杂志向他约稿,但诗稿发去,皆登不出来。张二棍,《诗歌周刊》创刊之初最受关注的一位诗人,他的诗,一如《诗歌周刊》发刊词中说的,是时代的滚滚浊流中,一份残存的杂质。杂质无疑是异类的,无疑是异类中闪亮的部分。更为闪亮的,是他近来的诗,并未陷入主流的陷阱,而是越写越异。二棍之棍,也越来越粗壮,越来越结实。李不嫁,一位学哲学的诗人,80年代末的特殊时期曾被捕入狱,出来后秉性不改,频频穿梭于历史与现实之间,依然坚持他的坚持,写他所写,骨头如今越来越硬。薄小凉,游弋于惊艳与苦难的一位不可多得的女诗人,她的“色情诗”被人唾骂,她写底层苦难的诗也被人骂,她就在这骂声中越写越狠,宁愿过穷日子,也绝不谄媚。韩庆成,是个凑数的,人如诗集,除了干预无所事事,且越来越不可救药。
他们的诗,共同的底色是批判,是干预,是对底层实况的曝光和各类谎言的揭露。这种我称为的“干预诗歌”,基于新媒体时代诗人应当秉持的公民立场,是盲目歌颂年代对独立人格的坚守,对集体谄媚的抵抗。相信读完这套诗库的人,会有一种与主流格格不入的“异类”感受。
异,是一种不同。在一个从儿时就被同化的年代,不同是一种态度,也是一种认知。人类的认知本是天然不同的。这种不同是面对同一个世界、同一个事物个体感受的不同。比如大多数人认识这个世界是通过眼睛,盲人则是通过耳和手。而我认识的一位七个多月大的小朋友,任何他能够得着的东西,无论大小软硬,他都要、都敢放入口中,如此看来,他是用嘴来认识这个世界的。当然,最后的认知要通过人的思想,当思想被统一的时候,你用什么器官来感受,都变的不再重要。
此刻,异类就显出了它的异处:它是要维护不同器官的感知权,它是要破除人类思想的同一律,最终,它是要追求与主流意识的金光大道背道而驰的个体权利——如果你内心不想走这条大道,你就可以随时往邪着的路上走,而不用担心被清算,被消灭。
确实有这样一条主流的金光大道。昨天看到一篇文章,指出当今中国知识分子已经忘了启蒙的责任,而集体追逐着名利权色——奔上一条金光闪闪的大道而乐此不疲。
这是时代的不幸。这个时代还有很多这样那样的不幸。异类诗库没有什么高深莫测的使命,它要做的很简单,就是以诗的形式,记录这些不幸,进而期待让更多的人看到不幸,感知不幸,思索不幸。
异类诗库来自诗歌新媒体,是网络向纸本的某种回溯,是说不定哪天断网之后,不至于完全殉葬的一份遗产。
自2011年始,通过创办诗歌流派网、《诗歌周刊》、《诗日历》,我在新媒体诗歌现场潜伏了七年,今天看来,似乎就是为了推出这套异类的诗库。
新媒体诗歌也即网络诗歌,其特点是庞大、芜杂。迄今为止,没有人对这种诗歌有深入而又全面的了解。我不间断地潜心伏首其中七年,虽奔走于新媒体的各个平台,也只能说仅有一知半解。然而,正是在这一知半解中,我看到了不同于纸本不同于既往的异类的诗歌,它们率性、异质、无遮无拦、痛快淋漓,让你于潜伏中时不时眼前一亮,内心一动。这五本集子中,有四本即是我从这一亮一动中捕捉到的第一批次抽样作品。在诗集多且滥的当下,在不明不白、不痛不痒的作品让人犯困的诗歌现场,如果这套异类诗库能让你有热情读下去,有兴趣藏起来,那就算给了它的第二批次、第三批次,以继续生产的理由。
今天又见到那位七个多月的小朋友,他笑的时候,我看到他牙床上露出了两粒瓷片般的白。从年龄上说,这白来的有点晚,但毕竟还是来了。它的到来,意味着再过几个月,这个被连续三次注入武汉生物百白破疫苗的小伙子,就可以像他的父亲一样,用牙齿来认识这个坚硬的世界了。
2018-8-2,海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