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斩
文/禅种暮雪
《秋风斩》
小河的高度是明月的高度
寂静之夜,两岸岩石坐不住,作为反骨
它们让秋风止于脖颈,划出漩涡
玉米竿的颓废盖过平原
被连根拔起的,拦腰斩断的,削掉头颅的
仍站在那,作环抱状
从春天走出的亲人们尚在外省
流星滑过八百里平原,停在眼睛里最亮的那颗
有水的走势,并无风的刃口
《在精神病院》
犹如误入伏击区,四周的窗口,
隐藏有各种准星。
打破章法,他们故意射偏主题。故事架在围墙上,
如同落日,值得反复提及。
最暄哗的时刻,是最幸福的时候
不像我们,把痛憋在心里
让锁,承载今天缄默的底线
但并不会比他们,找得到更适合的钥匙
《在精神病院》
下午两点钟,大院趋向安静
几只蝉守着老高背毛主席语录,字正腔圆
护士走近他,承认是人民
他才顺从地伸出胳膊,
针头扎进血管,在人民的面前,他眼怀慈悲。
小李姑娘不好哄,躲在房间
轻声哭泣,看见男人就露出恐惧
护士们抱孩子一样抱着她,
喂她粉色的药丸,给她扎麻花辫。
阳光均匀地洒在屋顶,流向阴暗的角落
绿树环绕。如果没有白色的围墙
没有喧嚣与喊叫,这栋郊区的老房子
无异于一处上等疗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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