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15章）
启明星
历史睡了，时间醒着；世界睡了，你们醒着。
——洛夫
启明星，一个从教科书上删除的词语。
半个世纪前，除了母亲的乳汁，它是我不可缺失的营养。饥饿的年代，我的灵魂从不饥饿，将一枚拾到的硬币交给老师，我会整整兴奋一个礼拜。把一只快死的雏鸟捧回家，我会自豪一个童年。
“一个人的笑颜，并不是春色”，是我从小懂得的真理。一颗小小的星，让我明白，黑夜与黎明都是躯壳，那些给过恩情的人，应该永世牢记。
东方的那抹璀璨，像一颗种子播在了幼小的心田；儿时的光流到现在，是它把我的骨格灌溉。
虽然我依旧矮小卑微，但我一直在做心灵的巨人。我常臆想，如果所经历的事物都像那峥嵘岁月的植物，寒冷之时，眺望启明；开花之际，拥抱曙色；结果之后，回报阳光；这世界还会有谁惧怕邪恶，还会有谁坑害善良？
……
打开窗户，天边的那颗星星，是我永生必读的课文。
2015．3．12
质疑
历史是不能容纳谎言的……
——唐•（中）
蓝色的穹顶，为什么没有红云？
瑰丽的雨后，为什么彩虹要挂往天边？
再美的鲜花，为什么不开在冬季？
大雁的迁徙，为什么要排成人字？
江河的奔流，为什么不能横行？
风雨的行踪，为什么扑朔迷离？
高山的定义，为什么不能由自身确定？
落叶的悲剧，为什么反说是最美的诗文？
滴水的动感，为什么会成为恩德？
成山的财富，为什么往往是祸根？
……
一方天的湛蓝，不能代表整个天的美丽；
一地雨的淅沥，不能等同辽阔之野的滂沱；
一片云的阴翳，不能证明所有云都在哭泣；
一棵树的茂盛，不能说它就是一片森林；
一只颓鹫的淫威，不能吞噬万千小鸡；
一片羽毛的陨落，不能说所有鸟都已死去；
一首歌虽已消失，不能断言韵律不在萦回；
一种颜色虽已褪去，不能否定她曾经的质地；
一群蝴蝶斑斓多姿，不能妄称它们就是一个国度的精英；
一群萤虫漫游于黑夜，不能不感慨它们就在灯火阑珊处；
一场雪崩惊天动地，不能不说这是亿万灵魂的汇集；
一个春天缤纷多彩，不能不承认它的确也有着动人之处。
2015．3．12
一生未了的绝恋
历史是彷徨者的向导。
——阿克顿（英）
此刻，不思念你，我无法把思念给予别人；
此刻，不怀念你，我会辜负窗外涌来的春之声。
多少个夜晚，我深入遥远的星空内部，把你寻找，里面除了英雄的骨骸和遗愿，一无所有。许多鬼魅咧嘴嘲笑，它们说只有另一个星球才会产生如此可笑的诗人。
一片远去的血液，没有金盏花诱人；一颗消散的灵魂，不及席梦思上的蜜语；
那个雪地里的女孩，是一棵馥郁之树丢弃的叶子；南海上奢华的游艇，是一窝醉生梦死者的芭比；
古老的歌谣，像囚徒逃窜于荒野；青色的碑林，成了利益者眼里的沙尘。
春雨泄露着秘密，遍地的枝叶窃窃私语；一个夜晚可包容千万种睡姿，绝不允许同床异梦。
今夜，我活生生地睁着眼睛，了却一生未了的绝恋。
2015．3．12
心中的风
历史是国家和人类的传记。
——列夫•托尔斯泰（俄）
锦绣的旗杆，一直插在黄土高坡；一片红枫升起时，冷若冰霜的廖若晨星。
温暖的寒冷的风中，鸦雀无声；湿润的眼，像旱季的雨滴，泪还是偷偷抹吧，庄严的情感不能让觊觎者偷窥。
毋庸置疑的根脉，要悄悄夹进家谱；一颗清澈的露珠依偎着一片霜叶，我们殊途同归，我们携手回故乡。毛毛风下的窑洞，已落成岁月的省略号；兰花花里的信天游，转嫁给阿宝的标签。遍地的妇孺，用黄昏的舞姿演绎着流行的生活，巨大的广场中央，好多迎春花仍然簇拥在雕像身旁。
“减法的思维摆在当道”。熊瞎子爬上树巅，燕雀演绎着雄鹰的翅翼，精神的国度万人空巷……
我心中的风一直吹向你，但又不得不逆风而行。
声色犬马，“缺少放下食物的智慧”；安贫乐道，无奈不古的人心。
2015．3．13
固执的缅怀
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
——列宁
圆明园的残肢，长城的疮痍，无可厚非。
一只纸鸢断线，陷进一堆垃圾，也不是不可思议。
排山倒海的夜歌，楼盘的沙雕，不知是不是废墟？风沙磨损了太阳的指纹。
破碎的明镜，明月的替身；酩酊大醉的霓虹，冒充着蜃景。
雾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鸡犬手舞足蹈，成为天空的明星。
不到二月的早春，野地的雪花早已迁徙，她们离乡背井，为一堆辉煌的泡沫，竭尽全力奉献青春。
百米高的转楼上，几根失血的手指，一边掐算着膏脂的利润，一边描画着民族的复兴；
一切斑驳的图形，替换不了脑海里的画面。
……
深深鞠躬，向所有为正义倒下的身躯致敬！
我固执地缅怀一群挺立山巅的英雄；他们的心里，疼着苍生……
2015．3．13
平凡的面孔
历史是什么：
是过去传到将来的回声，是将来对过去的反映。
——雨果（法）
秋光下，身影无端倾斜，记起遍地的火花和激情的日子。
那是个令人动情的月份，漫长的十月，热血与献身是每个子民的中心词。以偷为生的耗子，成为一个国家共同的敌人。
街头巷尾，田间地头，芝麻开花的话题，比春色还丰富；热爱不需言辞，只要看看厚厚的老茧和衣上的汗汁；
天旱雨涝，粮食寒衣自动敲开孤寡的门；抢着咽下野菜的人，他们脸上浮肿，面容可亲，荷包上常挂一支记录疾苦的金星钢笔；心灵与举起的拳头一样忠诚。
鱼与水是那时流行的歌词，更是一个年代的灵魂；他人的微笑是自已的梦境，蔚成风气；
万人同唱一首歌，喝口清水也甘甜；大伙一个红薯掰两半，亲如一家人；
北方广场的那面红旗，常让破旧的房屋泪水盈盈。
今夜，一个梦走不出来，我自觉其辱；
今夜，一个绳结解不开，我妄自菲薄；
今夜，谁来还我逝去的场景；
今夜，谁来顾及平凡的面孔；
今夜，十月的天空盛放出一声声久违的雁鸣。
2015．3．13
热爱
历史是为活着的人们而写的。活着的人们搜了死者腰包之后，踏着死者尸体前进。
——罗曼•罗兰（法）
云的丝巾，以人性的轻柔拂拭艳阳；记忆的屏幕上，又跑过焦糊的滚滚狼烟；
遍地豪华的车轴，可曾链接驰骋疆场的马蹄声？美丽的游轮，叶扉靓丽；
幻觉中飘来弹雨里渡江的白帆，昼夜的银屏展播着翻天覆地的画幅；
老房东炕旁的油灯，仍是那般深情坚韧；好人善良的泪水，冲毁了横跨心灵的堤坝；
矮个子绕过林泉，成为一个祭坛的巨人。
此刻，钟声敲碎海面，时针倒回从前；我试着将各色彩釉揉合一起，眼前浮现旷世的画卷。
突破思维的某些局限，把漫天飞舞的肥皂泡视作红尘；放下显微镜，热爱大地上涌现的风姿绰约。
眼前只有风光，无有波诡云谲。
想明白了，我钢铁般的双膝，不知叩向何处？
2013．3．14
红河岸边
历史是严峻的。历史并不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古华（中）
巴黎的秋天，俄罗斯的白桦林，大东北雪原彻夜的篝火；
方寸的镜像，伴随懵懂的童年；我成长于一条红河的岸边……
突兀的七彩，阴郁的眼神；地沟里的暗流，忽明忽暗的规则；时光之烛有序的青烟，在无声中被颠覆。
车水马龙，走兽飞禽，开放的春天，不拒绝一个女子的风尘。
我脚踏春草，如同在高空踩着细细的钢丝；向往日出，成了我一生的嗜好；怀旧的癖性不可救药！
梦之余，幻想四方都成为雄狮保护的家园；月光普照，万花和谐，聆听钢刀断水的乐音，夸大宁折不弯的誓言；涂不尽金黄的指甲油，不屈服于命运……
多么迅疾，曾经的理想，如同夏日午休的一个酣梦；如此缓慢，温情的内心的水流！
2013。3。14
无花果
历史是由活着的人和为了活着的人而重建的死者的生活。
——雷蒙•阿隆（法）
天空的檐角，我时常崇仰；世间许多美好的东西，在我心中不曾命名；
再好的风景，它不是我的名胜。
热爱是前提，愿为她献身，才是根本。
如同云只属于天空，雨只属于大地，我只属于你。
遍地的植物，我们只喜爱她的身姿与面容，她的根须有着动人的场景，她抓住泥土的力道，让人联想成千上万个儿女，为拯救母亲赴汤蹈火。一位公朴，为了民众鞠躬尽瘁；
我没有在镰刀斧头前举起过右手，但有一个词汇，却深深地融进了我的血液；还有五个简单的汉字，成为我灵魂的宗教与圣殿。
在广袤的大草原，我怜悯柔弱的成群的羚羊；蓝天的世界，雄鹰并非英雄志士的象征，它的强势与贪婪，是弱肉强食的借口，构成了存在就是合理的本源。
是的，在寸草不生的沙漠渴望冰激凌尤其无知，在险恶丛生的原始森林遐想美丽的童话显得浪漫，在物欲横流的时代渴望纯净似乎不合适宜，在混沌浮躁的世纪追逐乌托邦未免病症。然而，信仰并不是被淘汰的服装，她是一个人一统血脉的核心。
我不是苦行僧，也不是什么教徒，我的祖祖辈辈都是穿着黄色皮肤的有着深厚教养的人。
春色浓艳，百草繁荣，流云和家园和睦温馨，我仍然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睡难入梦、忧心忡忡！
你是偷食禁果的夏娃与亚当，无论你愿不愿意，我都是那片无花果……
2013．3．15
痼疾
历史是用激情和痛苦创造的……
——高尔基（苏）
这是一个叫做东方的地方，在此，发生过太多类同火山暴发的灾难。
曾几何时，安宁与温饱成为亿万生灵的奢望与梦想。你的祖宗在这里生活过，你的父母在这里生活过，你也在这里生活过，你的子孙万代还将继续在这里生活……
漫漫长夜，洪峰与彼岸，枯萎与青葱，是梦的主题；强弱与欺侮进入体内，合为骨中之钙。
一串串以血孕育的名词，在心灵闪耀；沿着猎狗的路爬上高冈，岩石的音节与寻宗的眼神碰撞出的火花，并不缤纷，但很生动。
海滩上号令三军的螺号，在盐水里消失，只有浪花敲打的鼙鼓激动人心；
一块亿万年未沉没的大陆，挤满了挑战的目光；所有关于情的字眼，像梁上风干的鱼鳞。
攀登运动，热火朝天，占领巅峰的屈指可数。魔术竞技，如火如荼，托儿统治着一场举世无双的盛宴。没赶上末班车的人，在哀声叹气怨天尤人。
然而，古老的寺院，不时报来铁树开花的好消息，最痛苦、最隐秘的深处，又何尚不是也常常默默春暖花开呢？
近些年，冬天不下雪，春天花早放，人们蹊跷又惶惑；一点也不奇怪，你我在这地方居住久了，
麻木成了痼疾。殊不知寒冷黑白的混杂与较量，正是东方的巨变。
2015．3．15
血之花
历史又可教我们以智慧和价值的相对性。
——莫洛亚（法）
血之花是什么？她可以是绿色，也可以是黄色，更可以是七色；
我只认定血色。血一样的红，带着一种猩味，穿过很多年代，进入我们的房屋与教科书，进入我们躯体内部；它苦苦劝说，仍像过去那般满怀激情与忠诚。
希望有人来继承余下的不朽，可怜的愿望，音乐一样在风中吹过。
大河奔流，国家像一位老人，又像一个婴儿；
露水是更直接的牛奶。疼痛在暗中，它们对血之花情有独钟。
太阳失眠，时空里有一种声音，大多数人听不见；
“血的味道将会带来春天，但不会走向火焰的王冠”。
2015．3．16
众生抬头仰望
历史只是一连串罪恶与灾难的图画。
安分守己与清白无辜的人，在广大的舞台上一向就没有立足之地。
——伏尔泰（法）
世间所谓的真理，一般只被少数人左右。
生活不容易，以燃烧生命为代价，为的就是那么一点光芒，照亮自已，也照耀别人。
水何以点燃？再美的春草也不能穿在身上
牛马不受尊重。鸟粪难以收拾。虎狼总以弱小为美食。……
这些都是痛苦的组成部分。
潮涨潮落，海的水位神奇地落差；
风雨无常，欲望的膨胀难以想象；
一个比天大的舞台，该任主角的却没有立足之地；
谁在时间之上？
众生抬头仰望……
2015．3．16
又一次失明
人类的历史是很忍耐地等待着被侮辱者的胜利。
——泰戈尔（印度）
无论阳光怎样灿烂，几个词必须时时提到：
黑暗、光明，虎狼、羔羊……就像儿女出门时，父亲递过雨伞郑重叮咛；
晴天有霹雳，阴处有魔鬼。
母亲的土地，瓦蓝的天空，对待她，我比对自已还忠实，只有仰望和匍匐的责任。
难以忍受的空气中，鸟儿们还在飞翔；暴戾之气，庸俗之潮，所有水份汇于一处，泡沫拥挤，铜臭里堆满了揉皱的圣经。
有种疾病，像女性天生的方向感，传染了一片国土，心灵的城堡，坍塌无遗。
五千年，我又一次失明，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2015．3．16
一声，在远方
人类的具体历史，如果有的话，那一定是所有人的历史，也必然是人类的一切希望、斗争和受难的历史。
——波普（英）
我要告诉你，幸运的兄弟：月光与衣钵，并不是你的资本。
雾在河口，也在山上，如果堵住了你的去路，你会不会彷徨？
魔术高手，考你用一只手抓住千条活鱼；高贵的躯体，给你地大的床，请你将臭脚从北方伸到南方……
天真无邪，是小鸟的晨鸣；最玄奥的骗术，在辉煌的厅堂。
再深，你深不过巷子；再善良，你也阻止不了一群狗的欲望。
一声，在远方，我丢了一生的口粮。
放不下的，是那片剩余的光芒
白发少年，徐步而行，他跟着苏武去放羊……
2015．3．21
潮汐，没有定论
人类的历史，就是一个不断地从必然王国向自由王国发展的历史。
——毛泽东
告诉你，我的朋友，我之所以这般，因为我住在太阳的隔壁。
我的家里，摆放的全是光明的艺术品；阴影从我屋前走过，我从不欢迎这样的客人；
我知道他的布袋里有很多金子，但他不是阿里巴巴的兄弟。
我不属于我自已，也不属于任何阶层。
我每天就在高高的天上，飞翔万里；一个影像复加着另一个影像；大地上所发生的一切，黑白分明。
“泡沫的表面是甜蜜的尘埃”。
珍惜由基因构成，背叛由本性而生。
潮汐，没有定论
2015．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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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9-30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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