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不等于文学：兼谈口语诗之争》
皿成千
现代诗，是最有成就感的诗。从文学角度去衡量现代诗，显然是短见。小说、散文、诗歌、戏剧，一直被教科书定为文学四大样式，然而现在，诗歌像散文像小说像戏剧，就是不像经验中的诗歌。为何？一则诗与歌有别，现代诗只是诗，或可歌者才叫诗歌;二则诗的根本，不是固有样式，一直在变化中。诗，即在路上。文学以诗为荣，诗不能以文学为荣。
固，所有流派口若悬河的理论提法都是无效的。你的作品开不了口，理论，不过是寄生文学的东西。作品开了口，也只是一种声音。对之前已经存在的好作品的有效回应，对之后作品，有期待值，无绝对值。
人的局限即是诗的局限，诗借人还魂，人借肉体还魂。一个与诗有缘的人，诗会找上你，一个想要灵魂的人，必然专于修身养性，必然不会熟谙于写诗而无视其他。现代诗人必然是文学引路人也是抛弃文学的急先锋。现代诗人必然是对语言有贡献的人，能处理好句子与句子间关系的人。
无能为力的是，所有流派只能自圆其说地写，纵然可以声称，我写的诗是天下最好的诗，我提出一种观点，可以引领一个时代。你也掩饰不了作品光芒本身最大半径的局限。
最终回到个体论，宿命论。你只能感叹一回千年前陈子昂感叹那四行。
那么诗何为？诗人何为？我认为，诗必然是时代聚集成的一种能量。诗人必然是时代导体。你是金属就导电，或者能过磁，你是可燃物，可以导火。
古今中外，诗与诗到极处，无进步、高低之分，只有诗人的精神品质、思想境界。诗到极处，其来源不是句子多漂亮，而是句子与句子间，关系处理得多留人。由此可见，任何流派理论观点，都离不开，语言细节的捕获能力。细节，即微与小。细节用得恰当，产生妙趣。因此，好诗，即是微妙中来。
诗因其微妙，诗人与读者同样难以相遇和对接，同样需要做好必备功课。比如:对生活中艺术性元素的感受能力;对语言的高度自觉、自律，和防伪、识伪能力。等等。
可见，诗的真，当首位。至于文学中的善、美要素，原则上不排斥，诗因其真，行效上可以恶可以丑可以毒。恶、丑、毒皆来自于真。真而实，最大的真实即空虚。无中生有，便是诗的要诀。
题外话:善也好，美也好，都来自于真。所以，再来讲美，我认为是伪命题。
近期，有个口语诗争论。发现双方的问题都是忽略自身问题。很简单，任意一方都要自知，你代表不了现代诗。那么，争论什么呢？就是诗到底是口水还是华丽的外衣有效。因此双方点死穴。争论成了肉搏。我作为第三方，得思维反过来。首先，我认为诗肯定不等于文学。
在这基础上，我们来看看，诗包括诗意、诗性，诗意分散在各种艺术作品中，诗性即是构成诗意的各种材料其中不可言说(含蓄或隐秘)部分，而语言作为诗的材料之一，也是人类交流、沟通主要工具之一，当然绝离不开口语，如此，口语构成诗的也就是广义的口语诗，扯上口水的话，比如骂的语言，我们视作口水，也不是不能成诗，说是口水不是诗并不是口水本身的问题，是写作者和读者的问题。
诗是什么呢？教科书说，是文学中的文学。而我认为，是借助语言产生人类活动中一切艺术效果的绝学。单从语言文字去归类，可当作文学。人们往往忽略它的精神品质、思想意识和宗教信仰的重要存在。这种存在从单首短诗中无法辨认，要对一个诗人创作进行梳理，找到脉络。山有峰也有低谷，诗在路上，也有高低落差。以几首好诗来炫耀不明智，以几首烂诗来否定同样不明智。
曹谁是《诗歌周刊》副主编，这点很重要，他为现代诗(履行了职责的话)做事了。伊沙是《新诗典》主编，更好证明，他为现代诗发展做了事。你可以说两个刊物没有选出多少好诗，却不可否定，都有好诗。我认为两者都仅仅是在做文学的事，以诗的名义。
而回来说诗。诗不等于文学，诗是附体诗人的灵。为现代诗担忧不仅从文学出发，还有诗人一贯的作为。我看到，《诗歌周刊》和《新诗典》都在这方面擦了擦边。比如李不嫁，《诗歌周刊》推荐，但没有看出，相比几个毛没有长齐的诗人，往李不嫁身上有什么特别使的劲儿。《新诗典》推荐诗人的力度，也是东一榔头西一锤，据我所知，侧重不少初学者，但未能一路力挺什么像样的诗人出来。也许可以让人想到，他们不过是为自己，并非真正为中国现代诗努力。然而，我都不愿相信。 |
发表于 2018-10-4 1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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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0-7 12:4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