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吹(外三章)
文/王国良
多风的城市,就像多风的历史,总有些人像一场风,摘去岁月的老叶子,吹绿白发苍苍的芦苇荡。
风在吹,铁人王进喜雕像,始终翻卷着衣角,从他身上刮起的那场风,好象从来也没有停息过。
那年,他就模仿过龙卷风,跳进泥浆池,让血肉之躯旋转起来,压下了一场暴虐的井喷。
至使这座城市喜欢用风名命,乘风庄 东风新村 风雷村,风即使停下来,那些带风的名字,仍会挂在人们心上,刮进每个日子。
风,一直在吹,带着油花荷花芦花和茧花的幽香,从最后的荒原走过,在百湖落脚,留下一行清澈的足迹。
风,有时也会爬上钻塔,举起铁人用过的旗子,播上星空,从又一代创业者心头挥过。
风,有时等在爬坡的路口,如果需要,就为你推上一把,或扬起夕阳的红纱巾,到广场兜一圈,从每一张笑脸暖暖的拂过。
》沉默的山
秋风从苍茫走过,被寒冷磨损的大山,用淡淡的白霜,为黄土高原摊开一个渴望照耀的日子。
牛羊还在反刍昨夜星辰,炊烟依旧没有醒来,沉默只是一种视觉的假象,那些找油的人,正在山路上弯弯的行走,沉重的脚步敲击着黄皮肤的鼓面。
他们当中就有一个我的兄弟,告别已成为他生活的一种习俗,把家留给视频的对视,思念已老,就像天空那只越飞越远的雄鹰。
每次离开都是一次人生苦旅,而他们总是用一张皱纹越堆越厚的笑脸,面对每一次重逢,归来先给霜鬓染成石油的颜色,不让亲情老去。
此刻,一切都在为太阳让路,在这个世界,除了庆阳张家湾这座荒山,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去向,就像那些被埋进大山的金子。
》以秋风相逼
苍茫暗下来,雁阵扇动沙哑的歌声,为南归的栈道抛光取暖。
秋风伸出手指,用钻塔的竖琴弹响出塞曲,弹落夕阳沾满孤寂的心事。
黄羊驰骋,把天际线谱成跳跃的梦驼铃,橘黄和火红,是安全帽挥动的送别。
岩层下有石化的鹿鸣,也有金戈铁马留下的蹄印,把尘封的历史撬开一道缝,让它们走出来透透气。
撩开夜幕,把一颗颗星星扭亮,最后打开月亮的闸门,管钳铿锵,男子汉的沉默回声嘹亮。
霜花和月光一起落下来,一层层落在肩上,落进钻机的低吼,穿过地幔,一寸寸向远古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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