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伊沙
——“我看伊沙”之二
文/大鹏瞰海
引 言
“吹尽狂沙始到金。”
——刘禹锡
遥想当年,诗人伊沙凭着在黄河上撒尿(《车过黄河》),一撒成名,本来就是“武大郎放风筝——出手不高”;连日来,伊沙和他的“诗”又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情急失智,难免张皇失措。伊沙,已傻了......
为何这样说呢?
且听在下慢慢道来。
话说在前几日,笔者写了《我看伊沙》(点击题目可以查看)一文。伊沙等人见了,气急败坏,又没有能力加以反驳,于是,启动他们那已傻的脑袋,想出了一个“聪明”的点子——
潜入我的公号“大鹏诗语”,“选”走两首拟古诗,贴在伊沙的朋友圈里。企图以此证明:大鹏瞰海的诗写得不好,没有资格批评伊沙!
但凡脑筋清楚一点的,能这样做吗?明显不合逻辑嘛。
首先,漫说我会写几句诗,就算完全不会,也不意味着,我就没有资格批评伊沙!
打个比方说吧:
人,是不会下蛋的。
但你不能说,人,就没有评蛋议蛋的资格。
尤其当一堆好蛋之中,混着一枚臭蛋时,你更不能说,人,没有把臭蛋挑出,随手扔掉的资格!
其次,关于拟古诗的问题。
第一、这拟古诗自有其审美价值。
第二、拟古诗并非我诗的全部。公号里有纯粹的白话诗啊,伊沙等人为何不选呢?
难道偷拍一张某人饮酒的照片,就能证明他不会品茶,甚至不会喝水?然后,哪怕他路过臭水沟,也没有了皱眉的资格?
这都是什么逻辑?
本来,我是想等伊沙等人写出有力的反驳文章之后,再和他比诗的。但由他们已经表现出来的思维水平看,他们显然不具备写出一篇有理有据的文章的能力!表面看,他们是犯浑,是不讲道理,其实是压根儿不会讲理!
讲理,也需要能力!
那么,就比诗吧,毕竟,以文本说话,才是王道!
伊沙的成名作兼代表作,就是那首大名鼎鼎的《车过黄河》。全诗如下——
车过黄河
诗/伊沙
列车正经过黄河
我正在厕所小便
我深知这不该
我应该坐在窗前
或站在车门旁边
左手叉腰
右手做眉檐
眺望 像个伟人
至少像个诗人
想点河上的事情
或历史的陈帐
那时人们都在眺望
我在厕所里
时间很长
现在这时间属于我
我等了一天一夜
只一泡尿功夫
黄河已经流远
恰好笔者也有一首写“河”的诗,不妨贴在下面,以事对比——
废 河
诗/大鹏瞰海
废河里突然水满了
废河已多年没见过洪水
老哥俩热烈地拥抱着
浑浊的泪水流出来
废河里突然水满了
河底的庄稼不认识洪水
等他们从颤栗中回过神来
才知道已经跑不掉了
桥上的农人是探监的老母
眼望着水牢中自己的孩子
一句话也没有讲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笔者不吹嘘自己这首诗。但我相信,读者诸君,自会做出公正的评判。当然,已傻之辈的胡柴,不在此列。
还是柳亚子那句诗——
“岂有沐猴能作帝?居然腐鼠亦乘时!”
伊沙,可以休矣!
关于作者
大鹏瞰海,教师。于学无所不窥,而要旨归于道、禅。嗜诗,兼工诗论。在《诗刊》及各类报刊发表过一些作品。著有诗集《雨浥飞尘》。诗观:好诗如铜钉,楔入读者心。
大鹏瞰海的公众号:大鹏诗语。
【附】从大鹏瞰海的《废河》,看诗歌的表现形式
文/宋汉卿
废 河
诗/大鹏瞰海
废河里突然水满了
废河已多年没见过洪水
老哥俩热烈地拥抱着
浑浊的泪水流出来
废河里突然水满了
河底的庄稼不认识洪水
等他们从颤栗中回过神来
才知道已经跑不掉了
桥上的农人是探监的老母
眼望着水牢中自己的孩子
一句话也没有讲
(《诗刊》2015年9月下半月刊)
这首诗究竟表达的是什么?且看作者自己的解析:本篇在几首诗中,最难索解。原因何在?盖为意蕴宏富,感情驳杂也。
作者这段话说得非常精炼,也非常准确地道出了诗歌的本质功能。注意两个词:宏富,驳杂。我们说,诗歌与散文,小说,乃至普通的记叙文,议论文,其功能是不一样的。虽然都是为了表达情感,但是一般的,具体的,明晰的情感,不需要诗歌来表达。我高兴,或者我悲伤,一篇普通的文字就可以表达清楚了,就算再复杂一点,写篇散文,也能完成了。
那么,诗歌是干什么用的呢?诗歌是用来把平常人难以言喻,甚至难以感受到的情感表现出来的,它追求的是情感的微妙性。伟大的党啊,我爱你。这种明确、清晰的情感,并不需要诗歌来表达,其它文体就可以完成这个任务。
在《废河》中,有自然造化的无情与不可知,有不同角度而造成的悲喜对立,有作者对弱者的悲悯,有对人间沧桑的无奈与感喟,这种种心情纠缠、交织在一处,除了用诗歌,借喻,比托这种方法,无法全面、生动地予以表达。这是其它文体无法完成的任务,也恰是诗歌的生命力所在!
记得几天前给大家抄录过黑格尔对诗歌的定义,黑格尔用了“绘画与音乐在更高程度上的统一”来定义诗歌。下面要说的,就是诗歌中绘画与音乐两种艺术的相通之处——
在《废河》中,作者正是通过营造出久弃的河道,突然涨满了水,这样一个画面,借以作为载体,来表达作者的复杂情感。但是,人的情感是如此的丰富,又是如此的易于波动,仅仅靠定格的一瞬,这样单一的画面,是无法完全表达的。于是诗歌要营造情感之波,就像音乐中的交响曲起伏回荡:从水满到到干枯的河床的惊喜,到河床与水热烈的拥抱,再到河床上庄稼的猛醒,垂死的哀思,最后到桥上农人的无奈,欲哭无泪的默然,随着汤汤的水流…… 狂烈,惊喜,陶醉,惊悸,哀鸣,无奈,心碎到麻木,各种情感如交响乐般起伏跌宕,层层叠叠,最后交织成一个混沌的整体,而作者复杂的情感,也完全融于其中,并与读者共鸣在一处 ……
诗结束了,相信这个情感之波,还在读者心中回荡,有叹息,有猜想,这就借助绘画与音乐两种艺术的力量,并把他们高度统一、融合在一起,完成了一次情感的宣泄与冲撞之旅。这,就是诗的力量!
这种情感的爆发,倾泻,奔涌,直至舒缓,衰竭,或者更加高亢,狂怒的变化运动过程,是生命的真实感受,是除了诗歌以外,其它连续的、推理性的文字符号,所无法胜任的。而且,诗歌也只能用来表达这样的情感状态,在其它场合滥用诗歌体裁,结果只能是苍白、无味。现在的很多新诗,包括所谓的“老干体”,就是因为没有搞清诗歌是做什么用的,怎么用的这些问题,感情明明并不复杂,却非要写成诗,那就只能是无病呻吟,或者表面上华丽铺排,其实是车轱辘话,空洞无物!
同样的,前面我们讲过的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也是作者登高一望,思绪百端,交集驳杂,因此才有了那千年一叹!
再举一首现代诗人陆萍的小诗《冰》,这是另一种情况的情感无法言说——
朋友,你如果看见它,可千万别碰
世界上它最怕的是你的手温
我不愿它轻轻触化——
只因为它在绝望中冰着我最初的纯真
这是一个多情的少女,在经受了初恋失败的打击后,又遇到了男孩子的追求,这时候,她的心情,既有几分渴望,又有几分恐惧,甚至还依稀残存着对初恋的留恋,这种种复杂、微妙的心理,作者巧妙地借助于“冰”这个具象,进行了表达。这才是诗的情感,诗的艺术!
当然,与上面这首诗相比,《废河》这样的作品,难度是更大的,因为它要把两种完全对立的情绪,抽象、概括进一个浑融的整体,形成一个完整、和谐的主题,这需要更深入的观察,更强大的提炼功力!
让我们为大鹏鼓掌,为《废河》这样的好诗鼓掌!愿我们的才子写出更多的好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