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埙羽 于 2012-10-28 10:38 编辑
《死蝶飞行记录》
我们这里山谷中的蝶很多,它们穿着花衣裳,左一只岩上,右一只陌上,前一只后一只横一只斜一只飞的野里野气的。别以为所有飞动的蝶是有呼吸的。你看,有一只蓝蝶滑过,它的触须,在滑行速度中磨擦左右颤动,须上的花粉,纷纷扬扬,踮起脚尖,落在它身后的叶子上反复弹跳。你说这花粉舞着的声音能聆听的到,想必是蝶飞过你眼前的一刹那,你安静的停止呼吸,否则,这世界上最细微的美丽声音,不停止呼吸,你怎能听得见?飞在眼前的这只蓝蝶,幼时被母亲刺绣出的花纹依然在翅上斑斓迷离,不论它飞得多么迅速,它飞动的一对大翅膀,在眼前左右摇晃着,一瞬间翅间落下细碎的白花,一朵接一朵的向四野散开。来不及向你描述蓝蝶飞行中的情景。注意了,又一场风起。风在加速。风盘旋在飞动的蝶群中。其实,我向你描述的这只在风中飞行的蓝蝶,早已将干瘪的胸腔,掩藏在自己盘旋中的大翅膀下。一只死亡的蝶,翅膀仍然是它完美的飞行工具,不会因为停止呼吸而停止飞行。向你比喻一下,它的翅膀是死后在风中不用加油也能启动的滑翔机的机翼。你也许会这样想,当蝶优美的在你眼前滑过之时,你是否决定抓住蝶趾,并从蝶的飞动的身体下面仰头仔细观察,通过事实考证一下,我说的这只蝶的胸腔已经干瘪,是不是事实情况?秋天里你反正无事,无聊的闲拍栏杆,企图惊醒枯藤老树昏鸦的,该有多少陈旧的往事,堵塞你的胸腔难以释然?你看,一只蓝蝶,翅膀裹着干瘪的胸腔,正坐在风里越过山脊;它路过的大野,散开的白花,迷离如四月的雨点,细细碎碎的落着,又在风里散了远去。亲爱,我只是向你闲聊大自然中生物死亡后的美丽现象,你可以用一只手拍遍栏杆弄出响声,另只手掌蜷曲,伸只手指把耳朵塞紧不听就是了。(201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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