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鸟在雪地散步
森林举臂,又集体沉默。
一只鸟在散步,蘸着白雪:在坡地,在落叶。没有倾轧之
声碰溅石壁。脚印交叉、无序而又形成新的次序。
多像一匹马踏过空旷!
从东到西,又从西到东。风驱赶暮云,掸去树顶的残叶。
切入冻土的根系抱住山体不放。捕猎的陷阱与平摊的地理,相
互混淆。而陡峭之处,常常开满山茶花。
一只散步的鸟消失,又慢慢重现。
树与树之间,是一种留白。石与石之间也是留白。
更大的留白在森林之外。纵横的阡陌像解开的绳索。
梅花扶住树枝乱摇,大雪已擦拭好每一个花瓣。
一只散步的鸟忽然鸣叫了一、二声!
取暖的人,开始回到树下。
《》流水带走了雪
流水不会因为夏冬,改变自己的体温。迂回,是调整最
终的方向。
先是一滴寒雨被收走,最后是一朵雪花。附在淤泥里的
水草,忽然有片刻惊悸;歇在水底的鱼,忽然有了上浮的冲
动。
一朵雪花像饵。爱壑难填!
远处的闪电从不隐藏,让黑色看清自己样子。瞬间的划
亮,它也看清了人世的一扇窗。
一朵雪花,追随另一朵雪花。
水流转的不仅仅是铅色的沉重,还有彼此互溶的炎症。
层层浪尖跃起,像一架天梯。一朵一朵的雪花,掏尽了
上天的苍茫与辽阔,连同自己一起投掷于流水里。
此刻我正在过河。
对面是落日的山岗,因巨大的寂静而惶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