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岁的那个冬夜
不同于此夜,那是淹没我一个人的
悲伤大海。我重新定义了爱与忠诚
而孩子的恐惧哭喊,永远刻在我的忏悔录上
三十五岁生活依旧艰难
可那年姥姥还活着
还那么爱我,还经常满怀热忱
颤巍巍做我爱吃的饺子和鱿鱼圈
四十岁时更加迷惑
远方还在远方,诗歌埋在雪里
雪地上脚印杂乱但没有我的
我还是挤在阴影处的众雪之一粒
四十五岁我担忧儿子的高考
还有什么能比这更为重要
对于妻,子 ,爱已是日常
而很多人陆续死去,死也成了习惯
痛不欲生这个词汇不再适用我
我总在想儿子的二十岁与二十五岁
当他面对路口,是否也和我当年一样
那般茫然,忧烦,手足无措
常常会比较:我们十五岁的逆反
十岁的顽劣,究竟谁要更胜一筹
过去之事多变为美好,而美好的五岁
已无须比较,可爱,还有什么高低
五岁时,我身旁有个妹妹
我们眼神清澈,穿棉布衣,塑料凉鞋
母亲面容光洁,乳房饱满
父亲的大手,有时温暖,有时让人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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