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颖别致思母亲
——慧玮的诗《行者》赏析
李汉超
当今诗坛,好诗与歪诗并存,好诗人与歪诗人同在,可以说是鱼龙混杂鱼目混珠。一部分诗人故作高深,故意用艰涩难懂的语句装饰苍白贫乏的内心,使诗歌远离读者,同时也被读者唾弃。另有一部分诗人独具慧眼,趋善向美,用简朴素雅的语言表达着丰富真诚的情怀,在诗艺上也别具匠心,深受读者的喜爱。诗人慧玮就是这样一位被读者认可的好诗人,他有一首题为《行者》的诗,曾在中央电视台专题节目中播放:
大风吹过山梁,是谁
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风啊,你若从我的故乡吹来
请告诉我,村口的老槐树下是否
站着我老娘
大风吹过山梁,是谁
跪倒在回家的路上
风啊,倘若你能一路吹到我的
故乡去
别忘了先替我喊一声娘
慧玮,男,原名郝忠慧,生于1964年6月3日,陕西商洛人,系中国诗歌学会、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商洛日报》社。诗作散见于国内各大报刊和权威诗选,出版诗集《中国琴》、《月光之妖》等。慧玮是一个真正的诗人,他从不用流行和花哨来愚弄读者,而是用真诚与别致打动感染着读者,他总是用朴素的语句抒发着生活的独特感受,常常引发读者感动和思索。
《行者》一共两节十行,短小而精悍,文约而意广。全诗以一位出门在外的行者身份,表达着对故土、对亲人的思念之情。故土难舍在我心,“每逢佳节倍思亲”,对于故乡,所有在外的人都是“行者”。故乡是一根牵绳,亲人就是这牵绳上一个个的情结,让远在他乡的游子牵肠挂肚。但诗人慧玮没有直抒胸臆,说故乡我想你啊,母亲我想你啊,而是借“风”助力,以“风”活诗。风,本是自然界常见的事物,它,没有思想,没有情感,更不会是传信的使者,但作者把它人格化了,赋予了它传情达意和任务。过去有许多借月怀乡思亲的诗句,如李白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之类,而慧玮另辟蹊径,另寻意象,也能出神入化,恰到好处。诗的前两句“大风吹过山梁,是谁/正走在回家的路上”,给我们展示的是一个在大风中经过山梁匆匆往家赶的行者形象。“是谁”,问得好,是你,是我,也是他,是我们每一个人。诗接着一转,“风啊,你若从我的故乡吹来/请告诉我,村口的老槐树下是否/站着我老娘”,转到母亲望儿归上。回家不能一步到家,在路上还有一个过程,本来是“我”思亲心切,却反写母亲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望儿子归来。这样用笔,既新奇巧妙,又充满张力与活力,思亲之情跃然纸上,同时也将一个经典的母亲形象呈现给读者。
诗的下节,一个“跪”字,传达出路途的遥远和行者的艰辛以及回家的执着。“风啊,倘若你能一路吹到我的/故乡去/别忘了先替我喊一声娘”,与上节相对,诗人要借吹向故乡的风,托它“先替我喊一声娘”,还叮嘱“别忘了”。一个“先”字,想尽力免除母亲长久的等待和担心,诗人对母亲的爱多么体贴,多么细致!此情此景,多么让人感动啊,读者读到这里,禁不住潸然泪下。站在村口望儿归的母亲要是果真能够听见,她也会喜不自胜、泪流满面的。
我们读到过不少怀乡思亲的诗,慧玮的《行者》无疑是这类诗中的上品。全诗意象单纯,意境明亮,既新颖别致,又生动感人。在叙述中构建诗意,在叙述中抒发感情,也是这首诗的一个特点,值得我们好好去体味。著名诗人叶延滨评价慧玮的诗曾说过:“慧玮的诗有非常明显的叙事特点,说通俗一点,不是在吟咏,而是在言说。他的叙事,是较有力度的。”慧玮是个勤奋而执着的诗人,他有着至真至善的诗歌追求,不落俗套,敢于创新,具有大众情怀和精品意识。这正是所有真正诗人应该具有的品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