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春节
王智勇
这里的叶子真好,每一片都是黄的。
一片完整的法桐叶带着长长的柄,落在面前,小心绕过去,不要碾碎。
风不来,它们就一直挂着,在枝头等我,摇落荒寒的季节?
街上熙熙攘攘,一过年,各归各家,街上一下子空旷了,干净了。
老点心和水果都穿上了红装,树上葫芦和灯带还会点亮吧?把一棵一棵行道树打扮成待嫁的新娘。
春马上要立起来了,作为春雷的预演,隆隆的爆竹声,一圈一圈扩散。
新割的韭菜又冒出了嫩芽,饺子和馒头正在泥土中酝酿,清新的气息有绿色的憧憬。
预报有小雪
山西下雪了,河南下雪了,四川下雪了,安徽下雪了。
雪下在朋友圈,有人写字,有人摘菜,有人给羊接生。
河北没有雪,太干燥了,没有水汽。下雪终归是降水,没水哪来的雪?凝结核天天被监测。
小时候雪特别大,棉袄、棉裤特别厚。我们乍乍着翅膀,像企鹅。
棉花都不种了,哪来的雪?媳妇都娶不上了,种什么棉花?不结婚,穿什么婚纱?
你的彩礼18万准备好了吗?万紫千红呢?大地白茫茫一片真干净呢?
就这,还要离婚,重置成本多高你算过吗?穷人离不起婚。
天穷下不起雪!
元宵
想起北方的元宵,嘴里汪着一口酸水。它的馅料有嚼劲儿,它外面的糯米粉还是湿的。
下雪天,或寒风涌动的街头,支着个大簸箩,两个身穿白衣、头戴白帽的中年妇女用勺子从盆里着,把青红丝、果脯挤成丸状。一个壮硕的男人摇动着簸箩,里面有糯米粉和新鲜馅料,为了增加粘性,时不时从碗里含口水噗进去。滚吧!摇吧!快乐地晃动。红灯笼也笑了,叫卖声起来了。
一个上海作家把这个情节作为小说的楔子,透着股暧昧和骚动。
对于北方人来说,元宵节就该吃元宵,而不是汤圆,汤是白的,而不是清的,馅是硬的,而不是一咬一泡水儿。
不见元宵已有几十年了,还记得小时候工人文化宫门口的制作过程,还记得父母在阳台煤球炉子上盛起一碗碗元宵的过程。
元宵它饱肚,吃多了不成,不易消化,原汤化原食,吃完元宵要多喝两碗汤。然后出去放炮,告别春节,看灯展,把西街挤个水泄不通。
过完元宵节,寒假也过完了,收拾收拾作业,准备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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