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的人（外四首）
是一处遗址吗
或者荒废的花园
你曾走进去，蜂啊蝶呀
为这幸福，奏乐和伴舞
情话像花瓣，漂浮、流动
在时间的迷宫中
多年后
当你回想起这些
你确信迷宫仍在
而知晓路径的人
却只剩你自己
一个人了
小窗（致已故母亲）
这不是你喜欢的院落
狭小、逼仄
太阳要升得很高
才能照进屋子里
而屋子，睡觉的屋子
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
六片玻璃，每一片都只能进入
少量的光
前年夏天，因为窗外的梧桐长得茂盛
那少量的光变得更少了
你两手掐着腰，指挥我和爸爸
砍掉了遮住阳光的枝叶
并且里应外合
安上了纱窗
房间顿时敞亮
我看见你，满意地笑了
写到这里，我脱下鞋
爬到床上向窗外探视
妈妈啊，窗户的外面
除了阳光，空空荡荡
一无所有
兔子
她托着腮注视着窗外的田野
直到火车意外地颠了一下
她才急忙扭过头，问年轻的父亲
是不是压到了一只兔子呀？
距离
不可以用米和公里计算
不可以让天和光年比较
甚至远和近都是无力的
因为心，才是真正的尺度
而它只设计了两个选项
――想念或者遗忘
雪景
好看之处在于
广阔的白
皑皑一片
覆盖山野、屋顶
和农田
让人看了昏沉沉的
想睡一大觉
只有道路是
积不住雪的
它要昼夜不停地
向城市运送
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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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6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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