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杜甫骂我一顿》
今天,我站在西山顶上不讨好谁,
也不讨好自己,在骂人这种卑鄙的东西,
要么有病,要么还是有病,
还要用额头撞西墙,在说:“有病的灵魂也活不过后半夜”。
我在骂声的喘息中吐了一口痰,
想淹死自己,在嫌弃自己老不正经,
还要写诗,还要找来一个陪葬的人,
一起躺在一座枯坟中说:“西山上的雪白了,
随杜甫去吧,他的一滴老泪也救不了自己的一条小命”。
杜甫却起身骂我:“小屁孩,咱们没有故交,
你活得也不干净”。
《恶世哀歌》
咬牙活着,咬牙写诗,
咬碎雾霾的牙碜,咬碎它们所说的。
过去,学鲁迅,把野草打成一捆儿,
从无做起,加上药,加上茴香豆,加上血馒头,
加上一个哈欠,加上一支烟,
捆死一场幻灭,捆死它们的白日梦,
在四周无人的冰冷中窘得发白,在冰的四壁上点起死火,
在说:“我躺在大地深处,嘴唇还在蠕动”。
现在,还要学着曼德尔施塔姆的样子,
看一眼奇怪的天空,看上去夜幕上面还有一些蛀孔,
几乎是光影似的,几乎是恶意的。
这让咬牙活着的人或咬牙写诗的人,还是想知道它们的名字,
于是,它们还在乱飞的春词中一笑一笑地,
还在野草上吸露水,吸死人的血,
双唇还是红惨惨的,瑟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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