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浩荡
它掠过树梢
我不动。困在一根弹性十足的安全带里
若将一整箱汽油泼在山坳
枯草朽枝上
那些木偶、纸人,泡沫也一定灰飞烟灭
“我们不能死。”
即使我们活得孤绝,死犟
草木都不容
我对另一个爱诗如命的人说
那我们也要听完科恩的这首靡靡之音
在日落之前
黑色的声音
月亮在梳头。
细密闪亮的发丝落在窗台上
豌豆芽破土,蒜苗迅猛地蹿高
青纱帐一样
石头闷声滚过田野,黑树枝吐了吐舌头
有些话确实不需要说出来。
春天里,万物都有一颗暗自生长的心
野葵花
废墟上开了一朵野葵花
热烈和荒凉胶着
你无法想象一个火烈鸟般的女人
涂着鲜艳的红唇
风吹开她大红色风衣,裸露
脖颈垂落乳沟银质十字架
野葵花仰着头颅
随着太阳不断调整
忽略了脚下烂菜叶子,瓦砾和腥臭
野葵花只顺从于爱
唯有孕育籽实时,她才会低垂下高傲的头颅
温柔抚摸小山丘一样隆起的肚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