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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里，石头是被动的
在水里，石头是被动的
有无棱角都是如此
不是每一块石头都有机会成为中流砥柱
感受最深的当属鹅卵石
有过高耸之美，和崩塌之痛
它们，而今
——只能以圆滑应对冲击
沉沦中
保持着石头的硬度，和自重
●泰山，还好
还好！望山而语，似乎在说
所幸泰山不高，不陡，不险？
或许是有幸抵达
还好，登至玉皇顶，登山人还好
不见他山高，眼界还好
淡淡的云，空谷的风，远去的鸟影
——并无实质的东西
一如经历过的人和事，曾经它们重如泰山
而今，——还好……
从未有一枚叶遮住过泰山
也从未有一场风能将泰山掀翻
泰山，还好
你仍稳如泰山！
●咖啡
烘焙，研磨
——直至道出全部的苦
没了彼此，没了硬度，没了碰撞
不抱团，也不涣散。瞧
这多像我若即若离的族人？
加糖，反而有说不出的苦
其实，唇齿与喉舌都有分辨力
其实，冷静的心
一直在
五味杂陈地翻腾
●我想，我做
去冬，想法开始强烈
当一场雪将尘世割断，当另一场，又一场
当不洁的肉身被冰雪反复揉搓，透明得像一粒舍利子
二零一九年三月，我要去西藏，去林芝！
我想，我做
我做到了
当有形的日魂、月魄
——渴慕的精微，一树树怒放在眼前
当饱嗅天下最明亮的芬芳几近眩晕
那一刻，我比风还轻
像一只转世的玉蝶，亲吻后世
那一刻，蓝天，雪山，布达拉宫，和这三百里桃花
统统装进诗囊
那一刻
我就是唐朝一翩翩少年！
●我是我的
我是我的灯塔，一个误导者，鼓动者
避开众望所期
在雾黑的海上扬帆远行
我是我的朋友，也是敌人
我给陷害我的人提供目标，佐证。然后
静静地躲在一旁，倾听他们冷血而残忍的谋划
并在他们实施后做些无谓的挣扎
以博一声狞笑
我是我的判断者，也是否定者
在午后否定清晨，在夜晚否定午后
并在每一个清晨到来前
否定所有的夜梦
我鄙视世间所有的灯塔，并予以嘲讽
我崇尚黑，和无际的迷茫
我质疑所谓的友谊，和忠诚
我是我的一条狗
一边忠实地舔舐伤口
一边觊觎体内的骨头……
●你每一次大醉，都是一次恸哭
——写给父亲
其实，你哭的很多次，我都在场
但我视而不见
非我视而不见，而是你掩饰得太好
多年后，我仍记得你下厨的样子
物资匮乏的年代，每有好食材
必由你掌灶，你的拿手菜很多：白菜酿肉，酸菜粉，红烧鲤鱼，小墨鱼汤……
当然，记忆最深的是你喝酒的样子
你用小盅喝酒，却每每大醉
在我做父亲多年的某个夜晚，一次醉后
忽然懂了你。懂了你的醉，你的无声哭泣。于是
有关你的记忆瞬间生动起来，连同暗去的岁月
但是，我从不效仿你的拘拘谨谨，甚至鄙视
常常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其实
我们有相同的匪气，只是你不敢正视
我忌惮积雨云庞大的黑暗，我不相信
每个哑默的闪电最终都有雷暴炸响
但我相信，一个男人积蓄一生的愤懑不会永远缄默
哪怕逝去多年
哪怕隔着厚厚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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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7-3 11:02
楼主
发表于 2019-7-3 17: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