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埙羽 于 2012-11-6 21:56 编辑
冬季
住在同一个厩里都是马,这不用解释?何况是在深夜,就是解释明白这个道理,没人听见也没必要。谁也分辨不出,黑的浓艳的夜间,一匹不用加鞭日行千里的好马是住在厩的左侧还是右侧?这是冬季的某个深夜,有二匹马同住在一个马厩里,不可思议的是其中有匹跛马。夜深马静。夜静到孤寂的时分,它们不甘孤寂,选择打起响鼻相互问候,也不过是探寻对方是否睡着了没有?不要为马打起响鼻的怪异声音感到惊讶,没什么关系,吵闹声中睡不着并不是稀奇的事情。马厩外有时飘雨:据说今晚落雪,它们在响鼻之后,有时补上三二点蹄声,吵醒对方,然后一起数雨或者数雪。如果有谁哪个夜晚失眠,最好的办法,是裹着被絮入住马厩。虽然马厩中没有素手相勾,或者没有雅者横琴宫商,可是嗅着马厩中的松木栏栅散发出的香味,听着马有节奏地数着雪片、尤其是数起雨声,在音乐般响鼻扑哧中蹄声点击中,失眠者会梦得很深的。毫无疑问,如果和马一起制梦,制梦者们的共同的主题势必是踏往青草的国度。辽阔的草原上空,白云过往,与你我共同卧进青草丛中的是青马或者是红马觉得都不重要。唯一要求它们今宵摆放在草丛外蓬松的长尾巴安静一夜,不要摇乱梦的深处铺垫厚实的青草味道也就心满意足了。如果醒来,即使被青草染了一身青的马,也不可能忘记自己是红马还是白马的色泽。它们摇动长尾,抚一抚背脊上的青色,在黎明的光亮中,各自奔向厩的墙边,分别骑上属於自己的鞍具。我担心的是,梦乡中的制梦者刚刚醒来,好梦藏进记忆,昨夜的大雪今晨确实掩实了荒原。冬季的白昼格外漫长,踏雪的马们各奔东西。马们临举蹄前,是否检查一下,可不能骑错属於自己的鞍具;虽然挂在它们鞍上是根同样长的鞭子。可是同样长度的鞭子在晨曦的风里忽左忽右摇摆的美丽弧线中,很难分清鞭子的特征。鞭子是什么动物皮制作的,不仿猜测一下,锁紧眉头,用尽心思,也不能说出鞭子是某个动物的皮制品;可能是被皮匠削去皮毛的日子过于久远,闻不到鞭子身上的血腥味道,也就鉴别不出结果。最简易的方法是,只要认得是鞭子,骑鞍者就会得到满分。可是不能忘记,鞍上悬挂的二根鞭子唯一区别,是跛马的那根鞭子的红樱稀疏陈旧、鞭身己经被骑者使用的格外破损。跛马使用新鞭子很疼的,虽然背脊有骨头扛着,它也不能在整个冬季咬着梅枝佯装微笑掩饰着鞭子抽打中的疼痛。选鞍者骑鞍必须睁大眼睛,仔细搜索鉴别,小心翼翼的选择自己的鞍具和鞭子,要不事可用自己身上遗留下的鞭伤深浅,量一量挂在鞍上的皮鞭的宽窄,尤其是跛腿的马,注意了,不要骑错鞍具就行。(3月28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