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也已经过了一旬
夜里嗡嗡声似乎不会令人奇怪
我只能相信北方室内的蚊子也会这么想
十月,还没有销声匿迹之说
只是,这声音让睡眠中人浅浅翻身
悄声虚构了一个睁眼的行为
这是躺在什么地方呢?哦,酒店房里
手已经触碰到手机充电线的一截
似乎远远有人咳了一下喉咙
在老家的院子里,也在这个时候
五间砖窑的倒数第二间,木制土炕沿
磨的光滑,年轻力壮的叔叔抖动一下
寂静庭院,月华如水
到处晦明衔接,高大的榆钱树影婆娑
今年正月里上山祭祖时叔叔于坟前磕头
他的白发比我父亲还多
我使劲在想,十月还有什么纪念的日子
难道只能记得鲁迅写头发?
不,还有羊角的粗糙
有修长美丽的小腿肚
有沉入河水看世界一切在压缩下降
好像有人在讲诉我们村子的由来故事
那座像狮子的山里有夜明珠与月亮相辉映
哦,我从来没有在河里游泳过
那座有传说的大山沿水而卧
病树早早落叶的让人忧伤
鲁迅写头发的文章也是有一搭没一搭
我使劲把值得要纪念的日子往十月归拢
相信秋天更适合悲伤
时不过境不迁的就在夜里
值得纪念的可能就发生在秋天
在似乎是梦里,无声游历
那回荡在整个病房的爽朗笑声
痛苦压抑家园失落之感
第一次,从摧毁的故乡向外走
没有走出去,那感觉
就像在十月里、在深秋,因成绩中等
踩着衰败的落叶也一样受制
只需要在十月,发生一次
和转身一样简单,和蛛网破了再织一样
存在过的就永远滞留不去
半夜三更,一切寂静非常
窗帘应该是没有完全拉上
瘦幽的夜光矗立窗边挺长时间了
就这么看着,一个熟睡的人
裸露着脚腕寻找另外在故乡
沉眠的人,沉眠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