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一只鸟的叫声(四首)
文/雷鸣
*寒冬临近
北风吹得急,有点让人窒息
这些日子,风便成了生活的主角
我已准备了身体某一处,任凭侵袭
和许多物事一样,我习惯了季节轮回
习惯适应北风的放纵和冷火焰般的心急
我会用一张淡漠的面具去应对
并用落日的懒劲慢慢吞噬冷的长夜
树叶已越来越没有了耐心
以至在一夜之间,倾巢逃逸
以至让风霸占了如此茂密的旷野
就算寒冬明目张胆,也不止让树的春心
一夜毁灭,甚至被北风扯为笑谈
*一行诗,生发出无限光辉
想到但丁,便想到诗,更会想起<<神曲>>
写一部诗可以熬三十多年
这不算激情,说是在炼狱中写就更贴切
如果把漫长的夜,消遣成一行行文字
且是一年一年,把光荫当成醉后漫行
再用这酒色润过的诗篇挂于太阳之下
任太阳金色涂染,编成一部书
若干年后,那些汲走阳光的文字
难道真会重新闪发光芒?我试图猜想
想起诗,我更会想到祖先和<<诗经>>
这些老掉牙的文字早于但丁一千年
那些惊艳的诗行一直站着,歌着,舞着
就像刚出阁的美丽新娘
且这样的舞姿一直保持着新鲜的气息
在这片土地上延续,铺展
如同不起眼的小草松柏,年复一年
扬起每一个弱小却又不灭的生灵
*解剖一只鸟的叫声
事先用多种思维作过推敲
关于一只鸟的嘶叫
它的源头目标,是为掠食
还是为盘踞一偶,或为异性献殷情
这种长短不定的逗叫,显示某个信号
或许是远古先祖留给今天的思考
有考古家立书,说人类先祖是鸟
甚至用一些图腾标记作佐证
至于以凤凰,锦鸡和苍鹰比作人类化身
这些苍白的形容,已经不重要
其实鸟可以冲破闪电,与雷声对垒
鸟叫,可以在五分钟内集结上万同伴
鸟叫,也可以为死去的伴侣无私殉情
也许小小的鸟比人类有更担当的一面
它们面对死亡,用嘶叫当作歌声去宣告
*长恨歌
世俗浑沌
让我们解洗汗味浓烈的衣襟
用一种铜臭涂满全身
可以在拥挤的城镇
让人刮目,在我们的肉体内
留着铜钱的印痕
欲望奔腾
我们用好奇再回一次唐代长安
看长安外来洋女人回眸频频
或是骑马,悠行于吐鲁番和楼兰
看西域女人的金发与蓝眼睛
半轮弯弯眉月俯瞰人间
正流着泪
白居易读着自己写的诗,摔掉笔杆
那些诗篇早已人鬼难分
他想撕毁却又如此之难
他力不从心,只能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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