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这一日,我没有收到你的一句问候
雪停了,到处湿漉漉的
我的脚步也变得黏腻
看不出一丝要晴天的样子
商贩们裹紧棉衣,眼睛却瞪得溜圆
不是万不得已,谁会在冰天雪地里被寒风裹挟
我的失落被他们的眼神击碎
那个卖年糕的女人献出一丝讨好的笑
我买下一方,掏手机的时候
又翻看了一遍消息
散去的云重新集结
那声势,倒像一种嘲笑
若只是相遇
那个一次次被风清扫的石凳
你起身,我坐下
目送你远去的刹那,竟生出些许留恋
背影一点点变小
又重新变大,站在我面前
我故意看了一下表,躲开你蜇人的目光
那个夏天,石凳上总是坐着一个假装看书的女孩
偶尔抬起头,望望左边依然洁净的小路
记号
那些值得纪念的日子
被你精心梳理过,如我额前的刘海
你总是喜欢节外生出枝节
把每个日子,用你特有的方式命名
我的光阴里,太多你的痕迹
脸上,指尖,鼻翼
桌角,灶台,灯下
脸上有浓妆遮盖
那些无法掩饰的,都漂浮在眼前
每个角落都被填满
夜里,我是一个提线木偶
被环环相扣的梦牵着
做毫无表情的表演
掌心的余热
北方已经进入严冬
苍老的树们无心孕育新芽
像落光了叶子的爱情
我的掌心余热已然不多
再也难以支付长久的等待
如果你能听到我的呼唤
请转一下身
用你的目光,续接午夜长明的灯盏
你的唇间,落满星光
喊着你名字的时候
天就暗下来了
月亮在远处挥舞镰刀
收割着每个星星留下的小尾巴
我呆呆地站在不远处
看你修剪花枝
那棵桃树是我们相识相爱的见证
我轻轻数着节气
大雪过后,寒冬更凛冽了
而春的脚步声也会越来越近
待到三月桃花开的时候
你是否会挽起我的长发
和我一起数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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