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学》
以我如今的年龄，
已不再纠结于水天一色的难辨；
暮霭的敌意，
我与冥想之树毫无二致，
灵肉分离，
把想不通的人和事当作秘密。
什么远与光之远比起来，
都算不得远了，
几人相约，
在灿烂星空下散步，
与一盏纸糊的灯笼据理力争，
而噪子喊哑的，
必定不是我。
2020.01.17
《形式》
给一场雾内容，我不反对，
但我更愿意投身其中，
给它审美的路径，
像纸包不住火，
——睡着了，也能发出自己的声音。
散步的人，从早晨溢出，
不起一丝涟漪，
这种美妙的事我无法做到，
我只会把眺望，
放在低处，擦拭，
重复着塔身坠入天空的动作。
2020.01.15
《空城计》
戴口罩的人视天空如桌面，
视我为沟渠，
一定有什么东西丢了，
在帮我理解，这个冬天失去的内容。
我原谅了倾听，
不代表原谅了眺望，
——沾满雾气的才算初衷？
请回忆一下田垄，
熏黄的手指，照片里打盹的过客，
当我在明亮的窗前坐下，
你若迟疑，
便是撤不回的消息。
2020.01.25
《针眼》
鸟鸣挖掘有限天空，
供无数人瞻仰，我有空城计，
令蛋糕空有虚壳。
许多年了，我那些喷薄欲出的激情，
因冷却，把挂耳的结晶，
从岁月脖颈取下。
仿佛我的青春，轻若无物，
那么地无助，
那么地随波逐流，
不像眼界，把眺望固定在针眼上。
2020.01.27
《戴口罩的春天》
鸟鸣稀薄，如一把语法，
漏出的蔚蓝沉默，
若以晚霞证之，为时尚早，
窃以为从天空的皱纹最深处入手，
滚烫或者冰心，
终由亲人驱车接走。
我推迟了山顶积雪的融化，
是因为，清晨把
胸中的冰与火依照比例，
分配用途，相应地推迟了挚爱，
十字路口有多种活法，
违章像解脱。
多年前，我们介于礼仪，
止步于河堤时，
没想过高塔入云，
没有摩擦，人间已星罗棋布。
2020.02.01
《掩饰》
午后，楼群退到天空身后，
鼎沸的人声剩下壳，
回味内心柔软。
还听见鸟鸣从钢筋水泥中渗出来
的倔强，像门禁
引导电梯，把喉咙排布
在保鲜膜上。
从七层楼望过去，
看不出小区的锐角，看不出
戴口罩的人除了紧张，
若无其事那样。
2020.02.01
《立春》
阳光好得不忍侧目，
一些倒影消失，与河岸产生落差，
有如制药厂的烟囱
拔出了蔚蓝，
向我阐述，水面除了均匀，
还有更多吝啬。
车轮锋利，在桑树林里越陷越深，
那些被后视镜所放弃的，
另立枝头，
我闭上眼睛，能感到
它们饱含的激情，
像鸟鸣，一律把体重留在空中。
2020.02.04
《透视》
借早逝的夜色，
写下肥牛、耕田、书架上的积尘，
对睡眠审读，
才发现梦见是难得的好文章。
1972年，或者1967，
假设拍成电影，
有充分的理由认为2020的门第不相对，
情节老套，缺乏转换。
事实上，人间早就和谐了怀念，
奠定的结尾，
译为春的白皮书，
“不熟悉的也会爱不释手？”
朝红绿灯走去，
像排水管和盘托出，
我望着你，忍不住流泪，
坐在草垛上，你是我年轻的外婆，
坐在镜中，你是我的母亲。
2020.02.05
《戴口罩的孤岛》
像切蛋糕那样，
让眺望、呼唤和一缕春风
薄如蝉翼，透明得看不出自己。
我有万种沉寂，
不及腮帮的几道勒痕
清晰，入骨。
2020.02.08
《耳鸣》
夜晚，春天的尖叫
才有了光泽，这是种比喻的说法，
既冲动又无奈。
我已经是一个老人了，
像口哨的浊辅音，
倘佯在预言空荡荡的睡袍中，
等一副耳塞
来完成听觉的揭幕仪式。
2020.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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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2-11 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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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2-11 22:20
发表于 2020-2-11 22:4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