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请再叫我一声乳名
文/叔苴妹子
母亲性情刚烈,却是一个信佛之人
她一生行善,积德,微笑
她修过路,救过人
对待家禽家畜,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
恨不得将心掏出来,喂给它们吃
她经常为此伤心伤肺,却乐此不疲
我看见,母亲在小客厅
供奉着一尊小小的观音菩萨像
逢年过节,都要虔诚地给她上香,作揖,敬酒
每天睡前,她们都要彼此对望一眼
观音菩萨总是笑而不语
母亲,却双手合掌,口中念念有词
母亲只读过半年书
却缔造了一个五子登科的传奇
最后,积劳成疾,导致心肺衰竭
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对她也无能为力
据说,母亲弥留之际,就像一条
被潮水扔在沙滩上暴晒的金枪鱼
瘦骨嶙峋,动弹不得
她张着嘴,吊着一口气,眼巴巴地等女儿回家
暴雨,却将我困在高速路上,寸步难行
等我到家,母亲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母亲走后,我将她的照片放大
放在香炉边,像菩萨一样供着
母亲每天冲我微笑,我也每天冲她微笑
她总是笑而不语
而我,总是如鲠在喉
我多么希望,母亲从相框里走出来
再轻轻叫我一声乳名
即便,即便是在梦里
写于2019.11.7,2020-4-4 稍作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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