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度诗人”皮旦访谈
《诗歌周刊》:
祝贺你当选《诗歌周刊》2019年“年度诗人”!请简要谈谈个人的诗歌写作。
皮旦:
感谢《诗歌周刊》多年来对我诗歌写作的支持。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开始发表诗歌作品。2003年垃圾派创立后,与一批诗人一起,摸索新的写作路子,写作思想逐渐明确。垃圾派创立过程中,形成崇低思想。崇低思想在诗学方面,具体表现为在网络诗坛已产生广泛影响的以“崇低、向下,非灵、非肉;离合、反常,无体、无用;粗糙、放浪,方死、方生”为内容的垃圾(派)三原则。后来还主张反理念、反现状、反方向。我这期间的诗歌写作,总体上可称为崇低写作。
《诗歌周刊》:
你是怎样知道中国诗歌流派网的?什么时间注册为会员的?在中国诗歌流派网论坛发帖、交流有哪些感受?
皮旦:
2011年初,乐趣园网站关闭,我申办于这家网站的北京评论论坛,随之停止活动。我是2003年初申办的北京评论,不久创立垃圾派。此后北京评论一直作为垃圾派的大本营而存在。北京评论停办后,垃圾派的活动大受影响。垃圾派部分诗人在这之后陆续进入中国诗歌流派网,发表垃圾派资料,并建立了垃圾派群组。资料显示,我是2014年2月11日注册成为中国诗歌流派网会员。中国诗歌流派网的管理层或建设者,有明确的先锋意识,这是我感受最深的。
《诗歌周刊》:
《诗歌周刊》2012年创刊以来一直倡导“干预诗歌”,我们同时看到,鲜明揭示(干预)现实与专事诗艺经营常常各有长短,你更偏向哪一种?结合你个人的作品,请谈谈两者有没有统一起来的可能?
皮旦:
“干预诗歌”主张诗性地干预现实,对一切形式的谎言和不公正现象说“不”。“干预诗歌”注意到了诗性与干预现实的关系。“专事诗艺经营”不等于离诗性就更近一些。“专事诗艺经营”者如果处理好现实与诗性的关系,或许更能突出诗性。这也是我在尝试的。
《诗歌周刊》:
捷克是一个欧洲小国,却诞生了卡夫卡、米兰·昆德拉、哈谢克、赫拉巴尔、克里玛、卢斯蒂格等世界性的作家。在捷克当代作家看来,“生活的原则就是文学的原则,比如自由、个性、多元化,因此,真正的文学天然地就是反专制的。”也有人这样描述捷克作家:“写作的最基本、也是最高的使命就是为了战胜谎言。”你如何理解和评价捷克作家的写作追求?
皮旦:
反专制,追求自由、个性、多元化,对捷克当代作家而言,这些就是他们的现实。他们的写作实践,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称之为干预现实。他们的成功,对如何处理“鲜明揭示(干预)现实与专事诗艺经营常常各有长短”等问题,是一个有益的启示。
《诗歌周刊》:
面对当前百年不遇的疫情和扑面而来的“抗疫诗”,你觉得诗歌能“抗疫”吗?如果一定要为疫情写诗,你认为诗人最应该表现什么?
皮旦:
面对百年不遇的疫情,这么大的国家,如此众多的诗人,假如没有诗人以诗的形式表达感情,真的太不可思议。“抗疫诗”虽然不能“抗疫”,但它必须出现。“抗疫诗”不能离开人文主义。
《诗歌周刊》:
最后,请谈谈对当下诗坛的看法,以及你对《诗歌周刊》的建议。
皮旦:
对把诗歌写得过于华丽的热爱与追求,现在看来,很像一种要命的神魂颠倒。上个世纪80年代中后期,诗人们开始反思,并着手结束它。好在这个事情做的比较及时,也比较好。虽然现在仍然有诗人坚持着这种神魂颠倒式的写作,甚至还在产生着一定影响,但更多的诗人早已开始呼吸另一种空气——更新鲜的空气。但缺少认真对待的一个关键是,把诗歌写得过于华丽与给诗歌附加上过多过重的负担,是一个问题紧密相关的两个方面。不能简单认为把诗歌写得过于华丽才是毛病,而其他方面不存在毛病;也不能简单认为解决了一个毛病,其他毛病随之都解决了。事实上,更具迷惑性的,是问题的后一个方面。不是两个问题,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前一个方面是想象上的,后一个方面则是思想上的。二者可以分开解决,但仅解决二者中的任何一个,问题都将继续存在。
微信群和微信朋友圈技术设计上的封闭性,以及对自媒体毁灭性的限制,给先锋诗歌的发展造成很大障碍。这也是当下诗坛存在的一个比较突出的问题。借此想说的是,中国诗歌流派网以及与之共生共长的《诗歌周刊》对民间诗歌跨越障碍曾经起到非常积极的作用。《诗歌周刊》是中国民间诗歌的一面旗帜。盼望转为公众号形式后,《诗歌周刊》进一步开拓民间诗歌、特别是先锋诗歌的新局面。
2020-3-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