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奖感言:我以为我掏出的是匕首
小北
落日盛大。很多时候,我都这样,坐在屋后的山坡上,凝望暮色中的万物,我能感知的世界——我诗歌的现场——变得如此温柔无比。所以等到万籁俱静,我也静下来,给牵挂的人和这个世界道声晚安,开始写诗。我的思想从来没有停止。
我也有在梦中流泪的“经历”,流泪满面的那种。醒来,除了悲痛,没有眼泪。我还欠我的梦一场眼泪。
学着写诗,是偶然也是必然。我有一颗柔软的心,在这个善变的世界里,我的心早已支离破碎。喜欢落日的原因,是因为它那么像我,一颗颤巍巍的心,在山尖上悬着。它仍然那么执著,那么温暖,沧桑的人间,我们是多久渴望永恒。
我有两句诗:“山巅举着落日,草木举着露珠。”
我一直认为,诗,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我们在找寻“永恒”的路径。也许诗要先于人类存在,浩瀚的宇宙,想想,如果没有诗,我们该有多么的悲凉。
诗人应该永远是精神上的战士。五千年中华文明,一直有种不屈不挠,自强不息的精神作为支柱,那是一种贵族精神。我用方块字写诗。我认为,诗人,是散落人间的贵族。
卡夫卡有句名言:“在巴尔扎克的手杖柄上写着:我在粉碎一切障碍。在我的手杖柄上写着:一切障碍都在粉碎我。共同的是:一切。”
什么时候,诗歌,成了毒药,它让人警醒。
2019年仲夏,一个诗人,怀揣着自己的几本诗集,坐在开往青海的火车上,他掏出诗集,准备赠送给一路的有缘人,被列车长看在眼里,列车长询问他,又把诗集来来回回看了几遍。第一次,他的诗被当着违禁品来看;第一次,他怀揣诗集变得小心翼翼。那本叫作《马桑树的故乡》的诗集,是他的第一本诗集,来自一片红色土地——贺龙故里,红军红二方面军长征出发地——桑植,以诗的方式。
那个怀揣着自己诗集的人,就是我——小北。我以为我掏出的是匕首,像一个战士。不成想,我一直掏出的是自己的心脏。朝阳同样盛大。她也一样,怀揣着诗集,像一个每天都在战斗的战士,用她的心,用她新鲜的活力和陈旧的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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