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度诗人”辽东天赖访谈
《诗歌周刊》:
祝贺你当选《诗歌周刊》2019年“年度诗人”!请简要谈谈个人的诗歌写作。
辽东天赖:
很荣幸获此殊荣,感谢评委会的鼓励和厚爱!我的创作始于1990年,之后曾中断过10年,2007年重拾旧爱,如今已不能割舍。有大量作品发表于纸媒和网络,入选过多种选本,获过一些奖。
《诗歌周刊》:
你是怎样知道中国诗歌流派网的?什么时间注册为会员的?在中国诗歌流派网论坛发帖、交流有哪些感受?
辽东天赖:
2014年秋偶尔在网上搜索到中国诗歌流派网,浏览了很长时间,发现很多优秀诗人聚集于此,为了达到更好的交流和学习的目的,遂于之后注册为会员,清楚记得那是2015年1月28日。流派网宽宏、自由的品性是我所敬爱的。至今每日登陆,如归故里;与诗友交流,如沐春风。
《诗歌周刊》:
《诗歌周刊》2012年创刊以来一直倡导“干预诗歌”,我们同时看到,鲜明揭示(干预)现实与专事诗艺经营常常各有长短,你更偏向哪一种?结合你个人的作品,请谈谈两者有没有统一起来的可能?
辽东天赖:
任何种类的诗歌,其前提都是要具备诗歌的条件。即便是干预题材,也必须要有诗艺的支撑,才能得以很好地完成。一首诗的思想深度与合理表达是密不可分的。所谓的合理表达即为诗艺的呈现:遣词用句要精准,要恰切地传达作者的本意,与读者达成良好的沟通;要留下充分的思考空间以构成十足的张力;要用异质性表现方式来彰显作品的独特品质……我有一首微诗《蝉诉》可以做个不太成熟的例子:
《蝉诉》
声音再大,又有谁会在意?
都当作无聊的聒噪
等吧,等秋后
秋后天清气朗,明日高悬
秋后,再无我的声息
这首干预题材的小诗被很多诗人朋友们解读过,在此不再赘述。个人认为,一首干预诗能成为一首诗,它的思想性和艺术性都不可或缺,惟其如此,才能触动人心,从而抵达诗歌的基本追求。
《诗歌周刊》:
捷克是一个欧洲小国,却诞生了卡夫卡、米兰•昆德拉、哈谢克、赫拉巴尔、克里玛、卢斯蒂格等世界性的作家。在捷克当代作家看来,“生活的原则就是文学的原则,比如自由、个性、多元化,因此,真正的文学天然地就是反专制的。”也有人这样描述捷克作家:“写作的最基本、也是最高的使命就是为了战胜谎言。”你如何理解和评价捷克作家的写作追求?
辽东天赖:
捷克作为一个屡经战乱的小国,其国民早已养成坚忍不屈的性格,捷克作家当然存续着这个基因。不管风格如何,是荒诞还是写实,他们的作品对这种性格特征都呈现得淋漓尽致:反抗专制、蔑视谎言,以幽默、调侃、讽刺来对抗现实的残酷和荒谬。他们从小切口处打开大时代,从对细节的描摹来呈现纷繁的人性。虽然各具风格,可他们都关注人类整体命运,作品中对人性的挖掘具有普世性,这使他们的作品成为伟大的作品。遵从艺术的真实,该是他们一致的写作追求。我认为这种追求,也该是所有写作者的追求。
《诗歌周刊》:
面对当前百年不遇的疫情和扑面而来的“抗疫诗”,你觉得诗歌能“抗疫”吗?如果一定要为疫情写诗,你认为诗人最应该表现什么?
辽东天赖:
大疫骤降,世相纷纭。有人死去,有人受苦,谁又能安之若素?处此乱局当中,每个诗人都难免胸中激荡,因此而出现海量的应时作品就不足为奇。而大部分所谓的“抗疫诗”——那些大词堆砌的空洞口号甚至毫无节操的阿谀颂词,也背离了诗歌的本质。我认为写诗如做人:每临大事有静气,越是艰险关头,越要控制情感。好诗让人平静,在平静中传达出的关于悲悯、希望、勇气的信号,更容易让人从中汲取隐忍的力量。而在平静中生发的对灾难的整体性反思,则是一个诗人所应具备的社会责任。
《诗歌周刊》:
最后,请谈谈对当下诗坛的看法,以及你对《诗歌周刊》的建议。
辽东天赖:
当今诗坛大河翻涌,怀抱着磐石、泥沙、游鱼滚滚向前。一滴水难以丈量宽阔的河面,我只愿在其中吸收养分,修炼成独特的一滴。
至于《诗歌周刊》,是我们很多同仁共同坚守的一块阵地,我希望这方土继续保持宽厚、包容、真实、贴近人间的独特品质,也希望它免受外力袭扰之苦。虽然后面这个愿望,仅仅是愿望而已。
2020.3.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