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青蛙夜间与我交换对农事的看法（外六首）
文/冰雪客
已多年没有目睹一粒金黄的稻谷
向一棵青青秧苗的蜕变，我在法水村无眠
窗外一只青蛙在鼓鸣，对我有应答，也有询问
无论我追溯到二十年还是三十年前
说到历次稻田的熵情有所不同
说到秧苗的莳植经过多次变迁
青蛙都在回答我的所问，倾听我的所说
在我陷入那时月光下秧田的平铺直叙时
急急的蛙鸣把我拉回雨中的稻田
深一脚浅一脚，最后水的波纹平静
回到镜子的模样，装下天空的云朵
可我们不能喋喋不休，把所有的农事说尽
今夜必是遇到一只深谙稻粱的青蛙
没有一个疑问，能让它片刻沉默
我承认，雨中我再也交不出斗笠和蓑衣
稻田将猝不及防地搁浅一场我的农事
告辞，我退出与一只青蛙久别重逢的交谈
凌晨三点，我依然在雨夜中无眠
2020.05.16
一场雨
文/冰雪客
隔着落地玻璃，看雨
是山顶的积雨云，云的迫不及待
没有什么能止住
从山顶到屋顶的溃败
我和雨水，走向成陌路
无法跟随雨水封山、封路、封门
汇同一溪浊水流过那座老旧的溪桥
2020.05.16
一山竹
文/冰雪客
“箭簇森森”解决不了竹子的描摹
雨中，看到每一棵竹子都在颔首
几只长尾巴山鸟低空飞过山谷
我明白了今晨鸟鸣的清脆
明白竹林深处几处鸟巢的雨水
你傍竹而居，担心山风大过竹子的匍匐
2020.05.16
一声雷
文/冰雪客
闪电是雨水的同谋
雷鸣暴露天空并非空无一物
但没有雨滴偷袭你的稻田写诗
我们使用太多婉转的隐喻
秧苗或为稗草，山路已成虬龙
但总被误为虚构
一声霹雳呐喊，闪电交出
第一行稻田之诗
2020.05.16
一座山
文/冰雪客
这是资溪的一座小山
雨中水流喧哗，有不安的轰鸣
躲在客房的人打量山势，听出雨势
宾馆有法水之名，在山水之间
昨夜一声炸雷，今晨才知是从山顶滚落
山不在高，雷声却震出千仞之响
2020.05.16
一棵树
文/冰雪客
雨后的法水村，一棵栾树沾满雨水
微风回旋，枝叶点头又摇头
昨夜窗边无眠，想着对称的事物
栾树枝叶工整而对称
似为无眠中的念想揭开谜底
抚顺我无眠后的零乱
一棵栾树的法则
让你看不到节外生枝
2020.05.17
一株苗
文/冰雪客
我种过李树、桃树、梨树、枇杷和柑橘
从一粒种子到一棵幼苗到开花结果
这些都已经没有秘密
而樱桃的正史、野史都没有说出
剔透、圆融、华丽又饱含酸甜的全部秘密
在资溪，在法水村的一处瀑布旁
我种下一株樱桃树苗
用手，用时间，用距离
来补遗一段沉潜已久的秘辛
2020.05.17 |
发表于 2020-5-19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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