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色
@醒木
所有的牛羊
都要赶到洺河滩的集市
一群麻雀
也需要半卷袍带书的开脸儿
它们跳上榆杨柳
跳上
前方领头的芦苇丛和乱葬岗子
啄一啄
天空自产自消的白雪
就能发现阿色的故乡了
同麻雀一样
寻找干草 毛发 树枝 背风的土丘
才可以填絮完整
一副生的尊容
挖井 汲水 使用碌碡 磨盘
掌灯吹火
纳福送穷
我们各自穿着母亲做的蓝布鞋
各守各家的日月
各爱各的麦粒 谷穗 小虫
你说
给我掰一块杂粮饼吧
你说着 说着
就想脱去长衫 放下折扇
回到从来没有远方
也不知道远方的牛羊中间
好在这麻雀
落下 又被惊飞了
2021/1/9
@岁末书
变一株峪黄 在你途经的山坡
不躲雨露 不避风
看着你穿麻布 背荆篓
绕过漆树和板栗
向我身后的山崖走来
山下风云尚不知
更无法辨认你的国籍和姓氏
姑且让一种谬误持续
让一种假想成立
茅屋 石洞 残破的日月
你使用的文字或许是燕 又或许是赵
你歇脚的山垴和河流
或许已有人家 或许没有人家
岁月太过漫长
你也不再拥有容颜
我只是希冀刻画世间的刀笔
能在糜烂的伤口处
能在大疫横行的岁末
用一行或方块 或字母的文字
书写一味药的努力
或者说 一种病的警告
2021/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