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真正的诗人是要耐得住寂寞,要有主动孤独的想法。我一直觉得潜心阅读和写作是同样重要。在否定中否定,在变化中变化,让变成为一种力量。我关心的是要把诗写得冷静,回到内心,把诗写得凝练,回到诗的本质,把诗写得实在,让诗回到良心。
就我个人来说,从吴方言到国语,从汉字阅读习惯到网络的全球化,我面对的是强大的成熟的古汉语,同时面对的能更适应高速度发展生存的西方文化。这对当代的汉语诗人来说注定是尴尬而暖昧的。现代汉语的发展毕竟只有百余年历史,放弃了千锤百炼的成熟的古汉语, 变换一种新语言(现代汉语)表达方式,我认为这不是一百年能解决的问题。中国新诗的一百年,各种各样的诗体,各种各样的探索,有全盘西化的诗,也有新格律诗,中西交融的诗,更有翻译体等等,这就是百年新诗尴尬所在。
我觉得诗需要地域语境,这样才能正确表达内心。地域文化会影响诗人的气质,一个人的习惯是难于改变的。我从小生长的江南,小桥、流水、雾、吴歌,它们已是我的一部分了。吴方言天生有一种美感,有着轻柔、轻盈、精致的小家碧玉式的语境特征。我认为使用吴方言语境比全部使用现代汉语更能正确表达我的江南情绪。为此,用吴方言情绪审美也可以或多或少避免了用北方语言为基础的现代汉语描写江南事物的陌生感。
诗要简单,尤其是化繁为简。诗是不需要有更多技巧的,诗是语言与情感的艺术,一首好的诗歌必然有着语言的力量,但更要有着能共鸣的真情。我觉得要用直观的,没有杂质的情趣来完全表达自我观点。所以我一直认为,诗的语言要干净、简单,直观。近20多年来,我所追求的是能够从容地在不同的语境中穿梭,构建各异心境,让读者感受到外柔内刚的诗歌现场。力求诗中充满了对事物和生命的敏感和独特的发现。在语言构架上追求言简意深的境地,可以呈现哲理和抒情相融的追求,绝非仅仅是语言上的单线开拓。
在对诗的追求上,我关心现实生活,重视语言探索。反感那些脱离现实的纯语言探索者。我认为诗应该像流血一样有疼痛感,不仅看得见,也要让人感觉到。
李浔:60后诗人。毕业于武汉大学中文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浙江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湖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出版多部诗集和一部中短篇小说集。曾获《诗刊》、《星星》、闻一多文学奖、杜甫诗歌奖、第五届中国好诗榜奖等。诗集《独步爱情》、诗集《又见江南》获浙江省第二届、第四届文学奖。1991年参加《诗刊》社第九届青春诗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