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幡林立、泛白的照片般的远古，
飞逝了2000年。没有传道人，
也没有顿悟者，在高坡上，
在人前，宣读神示、训诫或
劝勉，——一些不相干的、
陈旧腐朽的观念，已在轴上生锈。
哲人，被贬抑者，
落寞孤寂的精神之王，
远离权柄，独行一生，
留下卷轶浩繁、无病呻吟
的文字，寥寥数语的箴言，
在人民理解之前，
只当含混不清的呓语，
重槌响鼓的提示，早已飞散，
逃逸如轻烟，抽刀断水，
是人经过后重新合拢的空气，
没有形诸书写的历史，
支零半爪的陈迹，
即将隐入无边黑幕的神秘棱角，
全身没入水中的仅余的发丝。
宣示过的，记录下来的，
碑刻着的真相，
大白于天下的一切真相，
告示过的、被记忆的真相。
开始西行的时候，东方已全部发现，
所有熟悉的：
土地、人民、财富和群体的事迹，
向东，向南，
相同的语言和似曾相识的河流，
我的王，我的国，
就像渴慕爱情的年轻人，渴慕西域，
对西方的无知，就像天的盖子，
落在阳关。——西出阳关无故人，
关于西方的传言、零星的描述，
却如漏光的篱笆或是葡萄架下的光斑，
迷人、诱惑，犹如黄金碰撞的脆响，
似奥德赛的耳膜，绑在船桅，
灌满西塞斯迷幻的歌声。
我的王，当他的玉骢经过马厩，
一眼就看中低眉饲马的女仆，
心中发出最强的震颤，
得到你，几乎等于得到全世界，
无数征战的凯旋，收复的失地，
占领的疆域，拥有的全部，
都不能与这个轻盈姣美的女孩相比。
王的喉咙里发出声音，却只有自己
能够听到：“哎，你好，我见过你吗？”
姑娘没有听到任何言语，
却突然张开眼睛望向这个骑士，
望向这个天下第一人，这个全王之王。
只看了一眼，就飞红了脸，
躲进公主的偏殿。
王捕捉住这个一瞥，如极光的幻变，
如碳酸甘泉冲开塞子，
心花怒放中夹杂说不出的一丝苦恼，
品神的果贻，漾开万条彩虹，
又如得而复失的美丽梦境……
王没有马上打听女孩的情形，
也没有立即跟进，就像以前有过的，
而是害怕惊飞这只斑斓小雀的啁啾，
一天，又过了一天，直到第三天，
在汹涌的心境与漫荡的爱的充溢下，
王才与皇姐探讨他的感觉、情愫和热爱。
卫子夫，他知道了爱人的名字，
他发誓要以边关的稳定和广袤的国土，
发誓要天下所有的疆域，所有奇异的物像，
都在王前敞开大门，他，刘彻，
才可以与他未来的爱人，
大汉的皇后，一起君临天下，
只有汉代，只有万世称颂的汉武帝，
才配得上卫夫人、卫皇后、卫子夫！
卫青、霍去病衔王命，
即将开始远征。
张骞已为“凿通西域”开始了
最跌宕传奇的西行。
司马相如则西南建功，
将蜀地的美娇娘卓文君深拥入怀。
飞将军李广，豪情万丈，
屡不能抢建头功，注定不能封侯。
汉将最高的荣耀，“封狼居胥”，
让霍去病英名万古，也让中国的界碑，
永恒地刻入瀚海之滨，冒顿之石。
孙武牧羊于荒漠，不改初衷，
信仰与文明之魂，烛照史空。
这些个历史的炮仗，漆黑夜空的焰火，
飞得太高，闪耀的时间太长，
那五彩斑斓的爆燃
使所有仰望的人热血沸腾、
久久不能平静…… |
发表于 2021-9-8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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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9-8 21:44
发表于 2021-9-9 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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