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三首
文／杨湃
@朝觐者的时态
时间在说话 时间的舌苔
蕰含过去的草灰 盐碱 和两个流浪汉相互指认
生与死 嘲笑或心头肉
那么未来怎样 我看见你闭上眼睛匍匐在山路
有的捶打像抚摸我的肉体 嗔恨
也抚慰我的灵魂 ——这就是未来
时间 唯一的统领
生性混入淫欲 理想 以及救端的动因
时间不是钟 不是圆规 不是言语的自刎
却是我们这些母体里永不分娩的胎动
他的手指 指向哪里
@蟋蟀去了哪儿
我偷渡在罕世的星座秋色
听过那种载满浓雾的木船穿过
有些草木终老而未唤醒
我向河流的背影挥手
如昨蓑衣似有待蜕之痛而终究不忌黄昏斜雨
一袭黑袍头顶红英的美人 有一座山坡花园
古渡暂且不是传说 你去了哪儿
你小小的翎翅不飞吗 歌唱古老星球
那心弦独鸣 是坟墓中传来的吗
可是放眼秋天 荆棘旷世无处不是红灯笼
我无力翻开迅疾腐朽的每片草叶
将于纽扣的空隙沉入这个星座孤苦的村庄
你呢 流星划过你身旁
@1983或1991
总想黎明时分 让你看到我
地平线的石头在风口滚动着
我要告诉你
去过的地方 干过的事 拜谒过的图腾
我领你进入工事 这座山的第65号防空洞
绕过花岗岩 终年的冰雪向西120㎝处
按下机关 启动半米厚3米高的水泥门扇
转轴发出的声音扰如雷霆炸响
向下的台阶并列行走四人 石壁有烛台
有真人雕像 一遛排 没有重复的表情
表情的严肃性里掩藏不住他们神秘的嬉戏
这种表情再向下两公里
我告诉你的是一个团的大厅 一团的
休息 办公 预谋 弹药枪支 水源炊具
甚至爆炸 出击路线
宿营和笃信
都在这里
有人出来过 见我在黎明起源的那棵沙丘上的
胡杨下 傻傻地站着 身披金光
我要告诉你的就是这些
你可以随便坐在那一个石凳上 随便操起刀枪
舞得彩带一个弧 点 面 或冷冷的直线
当然 你可以不心犯错
自动贴往石墙站一个晚上
诡秘的沙粒和盐碱 塑一尊空壳的你
另一个消没不了的少年 自身或他们
兄弟或快意恩仇的暗恋者 死亡或飞越者
好像几只火狐悄然来过洞口 风大时
1983 1991 都有它们嗅到的味道 留下尿渍
蜕下永久的火焰
我一直想告诉你 儿子
1991你扑进我怀里 沙土打进你眼眶
但我只告诉你 没有逻辑的逻辑
身躯断了几截 朝我手指弯曲挥动的方向看
那个沙丘背后隐晦处巨大的工事
一滴水 裂血于妄想的阵地
刀刻的图腾 留白 是无边的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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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0-4 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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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0-4 19:12
发表于 2021-10-4 21:5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