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在燃烧（外四首）

涂竞翔

铁在燃烧（外四首）
文/涂竞翔

捕    光

蜘蛛在树荫下织网
等待一束阳光
捕获风声和飞行

小船在河流撒开网
点燃一盏渔火
打捞水声和飞翔

身体在日子里游荡
拽紧一丝光芒
穿梭梦呓和行走

收集雨滴，采撷晨辉
我们的额头，焕然一新


心中的火焰

落叶飘过，额头的皱纹略知季节深浅
谷粒剥离烟火，不再繁衍劳作
父辈的遗产，笨拙的手艺
犁铧和蓑衣，成为后人瞻仰的陈设

心中的火焰，擦亮无关痛痒的病
有没有一座院子，装下晚年的光影
和骨头的余焰，看屋檐下欢喜的鸟雀
将一些灰烬在暮色下点燃


铁在燃烧

丛林的茂盛，就在不远处
山坡的脊背，扎满跌落的松针
雨水浇灌出曲折，或粗粝
混杂不同性格的方言
由北向南，虚构一场大雪
降临在某座南方之城
轻柔，是命运的修饰词
覆盖污浊的夜晚，和奔走的白日

绝望的崖壁，没有预留攀爬的绳索
用明哲的范式，质疑一些人和事物
如同掩埋即将逝去的花瓣和爱情
用洁净的器皿，装下赞美的言辞
那些清醒的意识，与混沌撇清关系

那隐隐作痛的病，持续太久
锈蚀了明亮的眼睛
在内心深处，铁在燃烧
磨砺出一种嗜血的光芒
让伤口尽快愈合
需要反复锤击致命的死穴
让忧郁努力成为明快的语句

思想的怪胎，会孵化出怎样的文字
打捞或者擦拭瓷片的记忆


生活的对立

在人群中间学会隐身术
在激烈争吵中懂得容忍
在各自的局限里审视彼此

让身体沾满荤腥的味道
允许胡言乱语拖泥带水
在彼此的粗旷里来回游荡


生活的形状

在生活中
拿捏出自己的形状
又凭空捏造出梦想
慢慢打磨所有的浅薄

有些枝干扭曲
锋利的刀斧也劈不开倔强
而美丽的石头
圆滑中读不懂内心的芬芳

聚拢一盘散沙
习惯怪石嶙峋
错落的，粗糙的
坚硬需要深刻的雕饰

方先锋

欣赏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