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与最终的
一粒种子的思想与它最终的果实
并无二致。谁会相信
泥土捏有天下全部的养分
离地三丈而居
必有病气,必有悬空之事不时发生
比如摇摇晃晃的朝廷
是下跪还是站立
最初的那粒种子是否能坚持一生
不变其开花结果的轨迹
不变其碰响泥土
的那一刻,瞬间的闪念与极端的笃定
天空下总是奔流太多的不幸
而收走倒在路边的善举
那枚熟悉的果实
终将落地,终将被天黑前的光讨要
每件物质都有它的肌理
想想看,不同的掌纹
为何有着相同的命运。一滴雨
有没有消失,有没有
被收入梦境。既然明知石碑与拓片
有着惊人的相似
涂抹于城市上空的闪电
与十月的惊雷,仍然扑朔迷离
雨落在我们经过的地方
雨落在我们经过的地方
一间林中的小木屋,低矮如夜空
雨落在室内的一张橡木桌上
人类的母亲曾在那里擦拭泪水
湖就在窗外,接纳她全部的哭泣
五千年来的湖面结过一次冰
那次寒冷让一个民族知道一年中
会有二十四节气轮番值守
时间破壳而出,它从坚果的内心
第一次读懂自己的重要性
是时候了,把胸中的雨水统统倾空
熄灭我们曾经走过的路
路上的那些打算燃烧的桉树枝
还有破旧的船桅
暗黑的门,谷仓的麦粒
修道士,和他藏于长袍里的绞索
每场雨都会留下它的足迹
那不是一团阴影,也不是一束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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