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之前,闷雷从云层深处掷来,
屋檐下蛛网摇晃,雨燕的尾羽
正在切割黄昏。玻璃窗内
坐满潮湿的火焰,火焰里浸泡着
的陈年信笺,被折叠成舟的形状。
某个名字正随水汽膨胀。
可能是今年的雨季到了。移步时
我的膝关节响了几声,而雨
先于乌云坠落。千万根银针
斜插进池塘,游鱼吞食着水面
破碎的倒影,用涟漪的纹路占卜
秋收,丰收的预言在漩涡里沉没。
雨后出门,我被倒悬的彩虹灼伤,
闪电把群山的轮廓烙在视网膜上,
我却转身遗忘。身体里某个
永恒的雨季正在蒸发,蒸腾成云,
云层之上斜阳正吞咽着水珠。
哦,这悬而未决的潮湿,这透明的
重负,遥远的天际转瞬就收回承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