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五首
石乐
风筝
我看见一只风筝
越飞越高越远
它的自由
快逃出我的视线
一会儿
它离我又近了
回头看
一个年逾花甲的老汉
正在收线
像双手卡住风筝的脖子
像正在押回一名逃犯
风是一把刀
风是一把刀
直接砍向顶风的人
从不粘一滴血
呼呼的风声
像明晃晃的刀刃
越吹越锋利
黑夜的风
凄厉而恐惧
顶风的人不倒
风就不会停
猎人
一声枪响
穿羊皮袄御寒的猎人
打死了一匹狼
满脸堆笑
像给羊报了仇似的
他压根不知
那是一匹名狼——
这匹狼
曾爱上了一只羊
精明的铁匠
铁
被锻造成
镰、锤、犁、锄
刀、剑、枪、炮……
这已经不是铁了
它们各怀心事
用自己的语言
说着同一个话题
精明的铁匠
什么都明白
却什么都不说
从火变成一炉灰烬
父母在西
偏北
岳母在西
偏南
清明时节
我们要选择一个十字口
和一个烧纸炉
给他们烧些纸钱
我们会先后
对着两个方向
一边烧纸
一边念叨
直到把哀思和祝愿
从火
变成一炉灰烬
才会欣慰和心安
(选自中国诗歌流派网2025年4月2--5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