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只眼睁开时,看见光的根系
在颅内盘成建木——千尺顶冠
星图缀满,这株被天空标量的神树,
用笔直的沉默化解云霭的重,
以九道枝桠接住九重天光。没有
一片叶子懂得弯曲,所有生长
叩问穹顶。某个黄昏,金黄的
核仁里溢出遗落的火种,燃旺
照亮归途的密语。那些被语法
囚禁的距离,在血管里完成受难。
那日,白鸽衔来的羊皮纸,
在字里行间游牧深夜的章节,
河床上的鹅卵石,像一棵被露水
击穿的稗子,长出麦穗的重量。
某个忘了告解的清晨,窗玻璃上的
霜花显现诫命,烛台映照发光的标点
——原来救赎,从不是凿开岩石取水,
而是让干涸的喉管自己学会
辨认雨水的密码。溶进咖啡的钟声
磨损细碎的生存,像多年前
埋下的芥菜种,悄悄顶开冻土。
雅歌的圣咏通向应许之地,
父尊转动玫瑰色的念珠,
潮汐涨落,将罪愆冲刷成贝壳内壁。
我们的影子以光年速度穿过献祭的
篝火,在荒芜的塬上闪烁星辰信仰。
灵魂偶然或久长,迷失在夜的黑幕,
会寻觅那无需中介的联络,书页翻动,
真理的光芒穿透迷雾,解读,领悟,
心灵与上苍的密约,因信称义,
非行为堆砌,直接连线温暖的归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