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再写麻雀
有时候，它们像灰褐色的
弹珠在马路边蹦跳，四五只
或者更多，这些平民一样的鸟
这些活泼的生物，叽叽喳喳，
一群女人那样交谈，它们拒绝
孤独像天生就能领会快乐和它的全部。
有时它们飞过
在我三楼可以平视的角度，
尽管它们飞得不高，
但那高度正好锲合一个恐高症
患者对天空匿藏的奢望。
我知道它们有利箭一样的速度，
仿佛时间都能被它们甩在身后，
有时它们离开柳树，那些枝
叶还在模仿它们吟唱，直到好
一会，雪花和寂静才一同飘落。
现在，这些麻雀离我很近，我
小心翼翼地远离，我怕
一个微小的动作会惊飞它们，
这些和我们一生一世都毗邻而居的精灵，我唯一能做的只是尽量给它们以安宁。
北方的天空是鹰和麻雀的天空，那些春来秋去的鸟类不属于我们，只有麻雀像我们不离不弃的亲人，鹰太高冷，我喜欢麻雀。它即使在大雪纷飞的时刻依旧会为我们大声地歌吟，它丰腴的身影陪伴我们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生命里的寒冬。
我相信
即使天空合拢，万物沉寂，
诸神携带着雷霆莅临
那时候
只有麻雀依旧会在时间的罅隙间自由自在地飞行
父亲节
这是第四个父亲节了，父亲，
我们彼此眼中的羞愧现在还
在折磨着我的灵魂，在你的眼中
我看到了不甘和痛苦，但我只能
远远地观望，这是我一生中难以
抹除的耻辱。父亲！我其实
不想奢谈关于那场我们必输的
战争，父亲，你的骨结核和我
的心梗（虽然它遗传自我多愁
善感的母亲）这些病痛会折磨
你和我的余生。而你，父亲！
拳台拆除，观众离席，灯火
熄灭，经过时间这个敌手的容许
你已高举双手，退至泥土的深处，那是不是我们唯一的退路？我的父亲！我是不是也应该扔出雪白的毛巾？父亲啊！我已无路可退，我也是父亲！
我的身后是我的两个儿子，还有三个幼童称呼他们为……
父亲！你离开后的第四个父亲节了，尽管必输，
我还在我的拳击台上，替你和我的
儿子们孙子们与那个无处不在的敌人拼命…… |
发表于 2025-6-15 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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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6-16 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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