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躺在掌中, 
一截冷却的夜。 
轮廓精确的弧度, 
拒绝所有柔软的抚摸。 
 
乌钢沉默, 
窖藏着雷的幼兽。 
扳机—— 
一道绷紧的悬崖。 
 
硝烟呛入喉咙,辛辣, 
目标在准星上—— 
骤然放大的瞳孔, 
两粒破碎的黑色露珠。 
 
它不言语,只复述 
食指冰冷的祷词。 
每一次轻微的颤抖, 
都让平衡在深渊边缘游移。 
 
轻,如未落定的判决; 
重,似一整座墓碑的铅。 
这被驯服的暴力图腾, 
在口袋里模拟着心脏的鼓点。 
 
有时,它是权力的后缀, 
别在腰际, 
一道隐形的分界线。 
有时,它是绝望的逗点, 
在故事仓促的结尾处, 
烫下一个焦黑的句号。 
 
最深的黑暗, 
在它幽邃的膛线里旋转, 
孕育着光的(瞬间、灼热、 
撕裂一切的)—— 
一次终极的、单向的绽放。 
 
最终,它躺在证物台上, 
金属的温度早已散尽。 
像一块来自未来的化石, 
封存着人类 
对自身脆弱的永恒叩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