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

严观

光在蜘蛛的折返间老去，
明与暗，在玻璃的格子上悬空。
蕨类植物与月亮的秘语里，
世界失去重量，透明与阻隔
对峙，暴雨捶打扭曲的树影。

晨光凝固的寂静中，
飞鸟不断掠过，
人间漏出的黎明把远山的影子
浸进第二重天空。眺望，
不同季节的四方形，风，
与外部的世界，正好举到耳边。

铁，光与黑暗的窗棂，
雨短暂的表面张力里，
养大各自的海洋与荒漠。
一群洁白的鲸穿过我，
房间的四壁留下深海的回声，
关上窗，把整个世界的缺席关在屋里。

双重曝光的底片里晨光与暮色，
万千气象沉入一泓静止。
存在之核的遁逸线无限延展，
让静止的航行穿过众多维度。
囚徒亦是君王——谁站在认知的
窗台前，谁就同时被万物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