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的火,盛夏的献祭——  
大地最易碎的涧水在石隙间, 
如形骸生存在胎膜里。万千可能中, 
春草馥郁,幼兽诱你深渊里游弋, 
沉默,像风未吻醒坷垃下的种壳。 
 
倔强,惊怯的绿意。 
言辞烛照的疆域,可能与非可能 
的迷宫。未生即死的芜蔓, 
甜蜜地绞杀呼吸的芬芳。雾瘴, 
将鲜花逐放,夕照在盘盏上。 
 
挪移万象的磁针,动蒡草之心魂,  
巉岩与乔木显影的光,流逝中 
万物在教授生与死,甚至如何 
撕裂旧身。相似与陌生, 
这逼仄的险径上,绿箩踉跄。 
 
暴风,迢途,永夜沉钟,  
更近的逼近,偶然, 
唯余夜色剖开交叠的枝叶,  
均分两瓣或七片灼烫的初心, 
待季节的授意结尾便各自飘零。 
 
只有巨树常青,它可以嘲弄 
(或悲吟) 盘根错节之外的浮浅, 
根脉深处的澄明永裹温柔的襁褓—— 
地质纪的冰层覆盖了灰烬的草稿, 
在泥土的语法里朝向天空的自焚。 
 
相似性可能远比相异性恐怖, 
修建的栈道在起伏的旷野里拍照, 
两株平行生长的刺槐背道而驰, 
没有顾及枝桠间蜂鸟伪造的重逢, 
滋养与毒性的辩证只有野草证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