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衣绳颤动时银色的序列划开晨雾, 
它们再度显现时,未完成的宣言 
执意聚拢吹散的标点。连日来鸽群 
以相同的斜率掠过屋顶,其阴影之下, 
某个未命名时代的寓言正在褪色。 
 
阳台朝向天空的隘口,蜘蛛纺织, 
丝线复刻飞翔的语法——经纬之间 
世界溃散,虚空获得重量, 
屋檐、风铃草与天气预报, 
静待鸽子入笼,还是跃向广场? 
 
退回室内的我,身体总是先于思想 
察觉某种缺失,某种与生俱来的贫瘠, 
像下坠时从未触碰到任何层次,也不 
相信能抵达另一重时空。真实迎面 
穿透胸膛,好像这是必经的驿站。 
 
那些令人战栗的延迟,不断显形, 
勾勒出我们日复一日的轮廓。正午的 
广场像一块阳光擦亮的玻璃,一个空 
的鸽笼,和薄得可以折叠的影子, 
从门可罗雀的旷地穿过,鸽子们不在。 
 
被允许抵达的边界正好把笼子举高, 
让空洞对空洞,让场域把天空 
按进体内,成为另一座更大的笼, 
四壁透明。这时所有未起飞的鸽子 
和我留在原地,在一丛风轮花的中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