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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四首

热度 2已有 412 次阅读2016-10-29 15:42

镜头

在棋源广场。在深秋带寒的早晨
在城市的清洁车，从黑夜的边缘
缓缓离开。我看清楚
在毛泽东的像下。在蓝皮三轮车旁跺脚
在满车的蔬菜，被路过的狗
汪汪叫着阻挡的时候。我看清楚
那个扯着嗓子吆喝卖菜的男人
——我的父亲

几只麻雀从头顶飞过

我抬头看到它们的时候，这个秋季
只剩下父亲手里的一把谷穗。没有悲凉
也没有抱怨。大地给它们的一生
它们还给父亲。几只麻雀从我头顶飞过
它们证明了天空的大，证明了
我的微小。证明了，我的一生
也终将还给，父亲手中的那一把
谷穗。没有悲凉，没有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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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化肥

只为了几亩薄田，缩衣俭食
把生命里多余的重量，省下来
锄头，犁铧，敲打自己的江山
这还不足以满足，撑破土壤的种子
泛出葱葱绿意；不足以满足
父亲对每一棵谷苗做出的精准预算
买化肥。我常常发现，父亲兜里的钱
总是那样准确——不多不少
刚好够自己所要买的物品的价格
就像每一棵谷苗的弯腰程度
恰好能击中父亲渐渐佝偻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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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腾

——让我想想！
对。就用“图腾”这个词语

父亲跪在拔起来的葱前
仔仔细细拍掉葱上带着的湿泥
就是这样，让我想到土地
想到父亲的一辈子
——对土壤的爱惜，和恐惧
对每一根带泥的葱，他都认真的清理
对圈地建起的化工厂。留下的半亩土地
他依然在恪守。那是
他的图腾，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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