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志
关于猫的主题变奏（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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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莫笑愚
◎ FOR HOUDINI
我羞于悔恨
在敞开的门边
品嚐空洞的雨水
在夏季的林间空地
默视麻雀被薄雾锁住喉咙
北方没有梅雨季
为何这些天连续阴雨？
我在每一个可能的地方
喊你的名字，Houdini
每一滴雨水
重复着同样的回声
你看，现在——
落锁的大门已经开启
樊笼被彻底肢解，Houdini
逃生的路上充满陷阱
你在哪里，此刻——
雨下得疯狂而起劲
我用逃逸大师的名字
为你命名——
这绝妙的讽刺和隐喻
从始至终，仿佛就昭示了
现在的结局：——
你原本属于空无
一股清风，来无影去无踪
时光的流泉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而我开始怀疑
我的爱情不够深刻
我的关怀，对你而言
也不过是围城和陷阱
你终于实现了生之使命
像真正的逃逸大师
你逃离文明的囚笼
在人性的对立面
欢呼野性的胜利
是否，这就是正义：——
当你拧断麻雀的脖子
并非为了生存
而只是本性的磨砺
为一种并不确定的未来
为命里注定的出走
磨，你磨，磨你锋利的爪子
但我已心碎，泪落如雨
当你不再出现我的门外
盛夏的夜晚，我拿什么擦亮
黑暗中的星辰？
我恍惚听见夜空飘来你的祈求：——
“文明人，请考虑我的感受！
你崇尚的围城令我不安
我濒临深渊，在莫测的丛林之间
但我有我的尺度
如果必须，我将以自己的方式
逃逸，在华丽的囚笼之外
回归粗鄙的野性世界”。
Houdini，这是
逃逸大师的名字
这是你的名号
你终于用行动，完成了
名符其实的穿越
一种生命的圆满
对你而言，原来如此简单
只是我祈求：如同我们初次相遇
在未来的某一天，在某一条
相似的街道，我们
再次遇见，再次
你毫不迟疑地奔向我
一如当初命运的指点
2015-07-19于北京
◎ 出走
走吧！带着苍凉
孤寂和悲伤
你可以自编自导一次娜拉永恒的出走
一道长长的暗影
是你留给七月唯一的痕迹
夏夜的虫鸣如鼓，雷电令人惊悚
这个七月有落不完的雨
北方，热带雨林，夏天，雨季
而你的身世始终是迷
我是否忽略过什么？
你夜晚的尖叫
死魂灵，和惊恐无助的夜的嚎叫
你曾在每一个清晨踩我的影子
并将它用启明星的余光点亮
你的快乐不言自明，而你总是口齿不清
唉！你曾经是最忠实的伴侣
但此刻你是无情的杀手
在九龙的集体沉默中，无言地出走
2015-08-02于北京
◎ 火井
1
我相信你想回家
我希望你还记得回家
这个陌生的世界，一切似曾相识
一切似是而非
我总是迷路，你也在迷途
茫然无措
2
一场绵绵不绝的火灾
源于一次不假思索的出走
夷为灰烬的不是房屋和红木家具
不是花岗岩地板，甚至不是纸做的灯笼
文明的森林，因你葱郁
因你坍塌
沙滩被海啸洗劫过
遗留的只有砂砾，泡沫，和破碎的贝壳
3
电工房。保卫室。车库。地下室。
有人说在荒废的竖井里发现了你，你在哭泣？
这绝望的游戏... ...
S.O.S.
4
110：找片儿警。
东城派出所：我没有钥匙。
工程队：我们不管救火，但你如果被淹，我泅渡你。
这竖井因为灌进雨水，早就被封死——从地下室的一面墙壁！
那么借给我手电，你有绳索吗？我将要做的，是捆绑并吊起燕山
或者天梯... ... ...
保安被承包出去了。兴许他们能从干涸的枯井
打捞灯光的影子，或者任何无影之影
5
这水泥井盖很沉。很沉。沉过我的手臂。
这些保安兄弟真年轻，壮如公牛。
但公牛的犄角是弯曲的，夏日麻雀的叫声是弯曲的
雨水停了，天空也是弯曲的。
这井太深。
6
我们不用梯子登高。我们需要下沉。
兄弟，天色渐晚，我汗如雨下。
我很渴。
7
这是盛夏。到处都是火焰。
这着火的夏天。
我们已经黔驴技穷了。
打119吧，灭火还得靠他们。
8
整个七月都在下雨
整个七月都在着火
这是八月，火势还在蔓延——
一个黑影在我内心纵的火至今无法扑灭
满目疮痍，
狼藉遍地。
2015-08-03于北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