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代表世界跟我一直说话 |
五 您说我是对诗歌投入最大的写诗的人。 是的,我把自己全部投入到诗情画意之中了。更准确说,我把自己融入诗情画意之中了。 我已经不是我的成本,也没有我的利润与回报。再没有什么值得我投资的渠道了。再没有什么可求可图了。 尽管我是学习财会专业的,我从不买彩票,也不炒股。我精通经商之道的奥秘,知道暴富的秘诀,可那吸引不了我。我喜欢做这种诗情画意的人的纯粹,这是我义无反顾的所在。 好久想与您说说话。当然,也想廓清我在你视野里的我的真容。记得,在2007年认识您的时候,是我看到您关于我的诗歌,在五十年代吧说过的那番话,我一直深深铭记。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您说的那番话对我的真正促动。 一个人的存在,到底释放什么样的光泽,一切取决于这个人行为的纯粹度。这种纯粹一旦到达某种量度,就有相对的亮度出现。这是精神。或者这是灵魂的光泽。这种光泽,有时是不被自己觉察的,却通过文字――这种物象的临摹,无形之中积淀下来,而通过他人的反馈,却会更加明澈地照亮自己,滋润自己。 您的洞察一个人精神的全貌与幽微的敏锐与力感,叫我感到凝聚的安详。 一个人的生命高度与宽度,就是因一个人情感与思悟,构成的精神世界的宽度与高度。人的肉体如此真实,真实到仅仅只有一二百斤,而就是这区区一体,让一个人分享到世界无限宏大的无上愉悦,为此一个人该饱受多少熬煎,或者该是经历过怎么的非凡体验,才得以拥有一种纯粹明净的视野呢! 有时,我会到公园里,坐在一张长椅上,与长椅上的人坐着,听他们说话,感受人说话时,话语里的蕴含的情绪与思敏,就能经常感觉到,那些情绪就是根须,会蔓延到我的身上。而长久地聆听之后,我会默默无语地离开。是的,那是真正的默默无语,那是一种满足。 真正的满足,就是这样。无语,而感到生命气息的愉悦,感到与万物交融。有时,就是这样,因一个人,就在某个瞬间,感觉世界万物和悦,敞开,进而让我心中暗自惊讶,人性之媚;感到人的存在,真是再精美不过的奇迹。 现在,请把世界当一张长椅,听我与您说说话吧。说完了,您会与我一样,默默无语。这种无语,其实是因具足而抵达的澄澈。这个无语的境界,我清晰地看到写着这样一行字: 谢谢您,代表世界跟我一直说话。 二○一一年一月五日 |
四 前几天,我参加入驻上苑国际艺术创作计划的活动,入选候选名单。您说,理当如此。 其实,应该是理不当如此。那是一种尝试。就像想跟人说说话。 我无意进入任何一个圈子。一说进入任何圈子,我就魂不守舍。当时知道入选,又赶忙写了一大篇说明自己本意的文字,赶快发给上苑艺术馆,以免造成误会。 上苑艺术馆是个民间组织,我也希望与那里的艺术家、诗人有一些交流。我想知道当前的一些著名诗人们在干什么,因为我正完成一个很大的工程,关于中国当代诗歌的扫描,我要用我的眼光,对当代中国诗歌进行一次声音的清正。 因此我又担心卷进去。我已经不习惯在一个特定的圈子里,坐在一起,坐而论道,互相争论,为个人的观点,不惜兵戎相见,甚至互相人身攻击。我受不了那种残忍。 近几年,我一直在默默阅读世界上方方面面的诗歌,以及理论作品,也研究古代中国诗歌。尤其是中国古代诗歌,我觉得存在着值得我注重的三大缺失:一是,诗人的抒情,大都停留在事物与物象的表面,借景抒情,所抒发的情感只是简单的个人感怀离愁;二是,诗歌依然是争取功名权位的手段,还不是承载诗人生命的模式,还没有使一个诗人安置于诗情画意的岿然不动的人性的根脉之中;诗歌作品,大都在诗人之间互相品赏,只是诗人之间的一种风雅;第三,没有对生命本身内在疆界去深入挖掘;人性,情感,与生命的宽度与深度,依然被种种栅栏禁锢着。这正是古代诗歌停滞的原因所在。 所以,我不会做陶渊明。陶渊明,依然是古代诗人肤浅的人生境界的代表,当代诗人远比陶渊明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我也不会做杜甫李白。尽管他们一个被叫做诗圣,一个被叫做诗仙,那不过是后人对他们错爱。仔细研读他们活着时候的境遇,说白了还不如一个普通老百姓幸福呢!或者这样说,李白杜甫的诗歌,要不是被写进课本,要不是被历代文人学者们因为要出研究成果而不惜冠以各种学术定义与定语,他们的诗歌早已被遗忘了。 以前,我经常仰慕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其实,作为政治家,只要不贪,只要保持一个老百姓的本真,不要与老百姓争利,不要挥霍老百姓的税赋,就是再伟大不过了。古代所谓的仁人志士,所忧虑的其实还是一己功名而已。古代仁人志士为了功名二字,给天下,给老百姓带来多少无辜的纷争,带来多少无端的灾害呢!读读二十五史,哪一部不是个人互相争夺功名的真实而残忍的笔录呢! 现在的人,一听是名人,就觉得非常了不起,却不仔细透过那些名声,看看名声是怎么来的,看看那些名人为了名望,在现实中经历了怎样的凄惨与心酸。 人的可悲之处,不在于有什么痛苦,而在于一误再误;自己被误,还要误后人。所以人的悲剧之悲在于,自己经历了,还要让后人经历,而且悲剧越来越残忍。 而我要做的,就是要跳出这种恶性循环。社会的恶性循环。 但是诗歌需要一些平台。比如诗歌作品如何推广。当前艺术界,影视界,都有经济人、代理人、中介人,唯有诗歌界没有,这是诗歌无法成为一种有效读物的一个原因所在。 我跑了许多比较大的诗歌文学论坛与网站,许多名人的诗歌作品的质量是值得大力呼吁、需要让他们清醒的。许多诗人,都是拿着有限的几篇诗歌,到处悬挂,维持依靠几十年来书写辛苦挣得的诗人的面具。现在,能真正把自己沉入诗歌实践的诗人微乎其微,能真正去分享诗情画意的诗人真是太少见。 有一些诗人确实在默默探索,又由于没有积极参与某个圈子,而得不到有效促进。因为目前主要的诗歌资源还在某种传统习惯的禁锢中。因此许多年轻人在忙于建立自己的势力范围,树立山头,想尽快走向名声显赫,而又不得不因此而耽误诗歌实践的有效性。其实,这既是徒劳,又是无形的浪费。这是应值得注意的现象。这也是我力图摆脱的又一个恶性循环。艺术的恶性循环。 有时,我也感觉到有些焦躁,想行动。行动之后,那些情不自禁的行为,只是会被人徒然地曲解。 因此,我通过一些行动,越来越看清,我的诗歌已经成为一种经验或者是精神的流布,已经不再属于我个人的私有品,无需我再倾注精力去关心诗歌离开我之后的进程。因此我更觉得,我只适合把情感与精力融入更精粹的诗意分享中。 所以我也不会轻易加入任何一个诗人圈子。 |
三 其实,渴望您与我说话,是我渴望与人说话,渴望一个聆听者。其实,现实中真有一个人与我说话,我会有意回避。我经常害怕与我的亲戚邻居朋友们跟我说话,有时为了逃避他们说话,我不得不把手机关掉,甚至不得不闭门不出。 我宁愿与一个陌生人坐在一起,看着她,宁愿什么都不说,这就是我要的说话。现在,我就是与您坐在一起。您说您的,我说我的,互相不干涉。所谓的互不干涉,就是彼此一点利害的纠缠与冲突都没有。我就是喜欢这种纯纯粹粹的述说。没有误会,没有误解,就像两个童年的小伙伴在玩游戏。不知为什么,跟您说话就是这种感觉。太轻松了。 我经常在百度的诗歌吧,有时在某些论坛做长篇发言。那是实在无法保持沉默了,想把一颗霉变的心,拿出来在阳光下晒晒,杀灭有害的细菌。 有一次,我把写给一个老同学的信,贴在一个诗歌吧(那位老同学,也是好意引荐我去拜会一个著名诗人,我向她解释我为什么谢绝。)有个读者说,我在宣传自己。当然,说宣传也好,炒作也好,都无所谓,现在这样做很正常,也不是缺德事。 但是我实在是厌倦那种为了一己蝇头小利,花钱请人开研讨会,花钱请人写序言,甚至花钱发表作品。我听了那位读者的话,反思了很久。我想,我把自己的所思所想,赤裸裸拿出来,即使其中有一点点张扬与宣传的意图,我一再反复推究,那是在宣传金川诗歌,是在把金川诗歌当作一种经验,或者高贵一点叫做精神来推广,可还是被理解成在为一己蝇头小利在做宣传。 现在的许多人,已经失去辨别什么叫一种做人的纯粹的可能了。其实,在文化气氛比较浓厚的地方,艺术氛围与人的个性呈现比较充分的地方,一个人身上最纯粹的人性气息,是很容易被人吸纳,至少是会引起人的尊重,而不会被肆意曲解。人与人在一种宽阔与宽和的层次交流,真不容易。 不过,我经常在忍不住的时候,说说话,无论遭遇怎样的曲解,只有在这个时候,自己才发现自己依然置身人为扭曲的现实的沉浮中,依然置身在冲突与碰撞中,我的市内桃源会增添一些新的内容,呆板的生活会变得更加亲切与温馨。在这个时候,就觉得有事可做,又可以开动脑子去思考,去抒发了。 有时候,我的诗歌被人评点,甚至引起谩骂(谩骂不是因为诗歌写得好与坏,是因为,金川诗歌这个名字似乎出现的比较频繁,引起人憎恨)。我经常自嘲自己,是在自取其辱。我经常陷入一种困惑中,我为什么要把诗歌发布出去?难道我就不能永远沉默吗?难道我就不能到达无语的状态吗?!我知道,我现在还不能。也许以后会,以后我的诗歌会接近纯粹两个字,成为纯粹的艺术品,那时,我本人也一定是一件纯粹的艺术品了。 那时,金川与金川诗歌,终于不再互相连贯,而成为各自独立的存在了。 我想,这就是我把诗歌作为人生模式的最终目的了。 |
二 世上没有什么世外桃源,只有市内桃源。这种市内桃源,就是身体置身城市,获得健康与温饱的保障,精神在城市之外,或者在城市的灵魂之内,在与万事万物交融的分享之中。我找到诗歌这个承载模式,这样就可以轻易地获得肉体与灵魂的和悦。这是经过四十多年的摸索,才获得的和悦。 我阅读过陶渊明。陶渊明生活在一个动荡不安的年代,只能到远离政治文化中心的大城市之外,到穷乡僻壤隐居,因此尽管他过着诗情画意的日子,却活得艰辛清苦,因此,他没有真实的世外桃源,只能渴望世外桃源,只能借助想象来安慰自己。 我比陶渊明幸运,生活在物质丰富,世事基本安泰,没有战乱,没有政治内乱(类似文化大革命)的年代,因此从2007年开始,我过上了一生渴望的生活,物质上满足于温饱,精神上每天处在诗情画意之中,直至今天,再也没有变更过。所以,我的个性签名写着:一个写诗的人,一个四十岁开始以诗歌为生存模式与生活模式的人。 一旦进入诗情画意之中,孤独就不是一种痛苦,是给一个写诗的人格外的恩赐。 一个写诗的人,已经形成诗情画意的模式,只有在受到某种干扰,诗情画意的状态被打乱,而又无法返回从前的生活之中,这时才出现孤独的痛苦,但不再是上面所说的两种孤独。 这两种孤独与上面所说的两种孤独又有不同的表述。 一种是,当我想跟人说话,我的话已经让人觉得听不进去,让人觉得格格不入。或者我说的是真话,人却听成了另一种声音,听成他们习惯了的带有各种包装的声音。这种孤独,是无助的,是想一种力量从世界之外反馈回来,狠狠地刺入自我的心脏。 于是,我只好沉默,第二种孤独就出现了。沉默不是无语,是想说话,却找不到说话的地方。这是一种最彻底的孤独。有时,在这种孤独里,再也无法克制的时候,我就发出这个声音:请您代表世界跟我说说话吧。 在这个时候,孤独就像一种奇妙的介质,把一个人与世界划分的清清楚楚。此时,看世界,看任何一件事物,都觉得趣味无尽。 |
谢谢您,代表世界跟我一直说话 ――写给百度好友dove1958 一 从前,我觉得孤独有两种。 一种是我置身无数人之中,却觉得自己与人格格不入。于是我选择辞职,到边远山区,去建立世外桃源。 于是第二种孤独就出现了。2001年,我终于在山西盂县的枣林沟过上了田园生活,一个人放牧二十头牛,在茫茫荒野,整天一个人在滔滔不绝地说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四周再没有反对的声音;当说完话,四顾,只有二十头牛,一片无边无际的荒凉,无人反对此时比有反对的声音更可怕。于是,我害怕这种孤独淹没我,我又离开我已经建立的田园生活,回到城市过上市内桃源生活――写诗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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