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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昌文:《在写作中释放遮蔽-----读左云〈器质性病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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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1-12-20 23:4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杨昌文:《在写作中释放遮蔽-----读左云〈器质性病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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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作:《器质性病变》
诗人:左云

舞台上,有一架
白色的人字梯在墙角
很多年了
需要的时候,我就
打开它的稳当,这样
我就会稳当地上上
下下。踩着它
吱吱呀呀的发音

很多年了,我们看不见
它在露台上慢慢变形
也不从黑木头里
发出枝枝丫丫
白猿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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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读左云《器质性病变》时,我常常在想这样一个问题:在具体的诗歌作品中,现代汉语语言是如何通过语义的“隐”与“现”来实现“遮蔽”与“去蔽”的功能,完成诗意的释放或对当下诗人急欲说出的“在”的自呈。
  个人一直认为,诗摆脱不了言说的宿命,但每一次言说都是对所欲言说的一次遮蔽。这是诗歌不得不借助语言来言说的局限。当我们说出“阳光灿烂”的一刹那,同时也遮蔽了“阳光”在“灿烂”的那刻带给我们的“灼人”、“闷热”、“火辣”或“和煦”、“温暖”等等感觉的体验;遮蔽了“阳光”在“灿烂”的那刻呈现在我们眼中的“色彩”、“明暗度”、“强弱度”、“光洁度”等等视觉的享受。说出是遮蔽。不说呢?同样是遮蔽。面对灿烂的阳光,诗人从来没有保持过沉默,从来没有说出它的全部。但,任何一个有着强烈的语言意识的诗人,都会在写作中,自觉避免这样的“遮蔽”或故意利用这样的“遮蔽”,创造性地运用一些写作技巧、创作手法,通过语义在具体的语言环境里的变化,得以部分地、曲折地实现他的写作意图。
  《器质性病变》一诗,很好地向我们诠释了它的作者左云,正是这样一个有着强烈的语言意识的诗人。
  诗人攫取了一个非常普通的物象:“白色的人字梯”入诗,在看似几乎难以挖掘到诗意的地方开始,在写作中释放遮蔽,最后,得以为我们呈现出一个诗意盎然的世界。或者,用左云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在非诗的生活现实环境里发现或者说创造出属于心灵的另一现实。”(见左云《零星的言语》)
  当诗人说出:“白色的人字梯”时,“人字梯”的高矮、胖瘦、长短、大小、新旧、纹理等等自然属性同时被有效地遮蔽了,我们看不见。我们只读到:“舞台上,有一架/白色的人字梯在墙角/很多年了”,知道了和这架“人字梯”相关的一些信息:地点、数量、颜色、位置、时间。这是这首诗的第一句话,有遮蔽也有释放。接下来:“需要的时候,我就/打开它的稳当,这样/我就会稳当地上上/下下。踩着它/吱吱呀呀的发音”,至此,完成了本诗的第一自然段落的写作。诗人,为这架“白色的人字梯”找来了“我”这个“人”,用“我”释放了人字梯的“稳当”,“声效”、“功能”;用“我”释放了我的“需要”、“动作”、“生活场景”。这里,说出来的,是“释放”或“去蔽”,那么,请让我们仔细地再读一遍,思考一下,这些言说,遮蔽了什么?为什么要遮蔽?
  至此,诗人还没有完成他的释放。至少,在诗人自己看来,他还没有完成“在非诗的生活现实环境”里,创造出“属于心灵的另一现实”这样的任务。于是,有了下面的写作:“很多年了,我们看不见/它在露台上慢慢变形/也不从黑木头里/发出枝枝丫丫/白猿的叫声”。我们读到,这架“白色的人字梯”存在的地址由“舞台”转换至“露台”,空间敞开了;当初“白色的”颜色,如今也有了黑木头的“黑”,时间推移了;“我”没有逃脱掉被置换的命运,转而由“我们”来发言,“枝枝丫丫”的林间树枝上“白猿的叫声”成功地遮蔽了“白色的人字梯”当初的“吱吱呀呀的发音”,沧海桑田的感觉也呈现出来了。
  在写作的过程中,一首诗就这样一点点从遮蔽中释放了出来。在我们面前,通往诗人构筑的“属于心灵的另一现实”的小径上,铺满了鲜花的邀约。
 
2011.4.25.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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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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