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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下的姿态,向上的飞升——宁明诗歌漫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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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7-1-13 21:2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向下的姿态,向上的飞升
  ——宁明诗歌漫谈
  宫白云
  

  宁明的身上有种高贵的气度,但他的姿态却是谦逊向下的,他整个的形象有种隽永的味道,这是从他严谨、负责、正直、宽厚的品质中散发出来的。他胸怀大爱,悲天悯人,从容豁达,深具幽默感与亲切感,即使身在角落,众人也致以温情的瞩目和敬意。他让我领会到什么是品质内涵和说话的艺术,他以博大的胸怀与人格的魅力赢得了众人的敬重与敬佩。
  当代学者林贤治在他的《寻找诗人》中说“诗人首先是人,然后是诗。”宁明的人与诗之所以赢得大家的交口称赞,首先是他做人的成功。当下的汉语诗歌最大的焦虑莫过于只见“事物”不见“人品”,而宁明的诗歌恰恰是可以触摸到“人品”的诗歌,他身处社会的上层而保持民众的思维,从最底层中去洞察,去观照,即使最平凡、最普通的生活琐事他也能挖掘出启示、盘剥出深意。他始终在生活的现场,对一些他所关注的题材不断深入地去写,既忠实于生活更忠实于诗,他的诗平凡、质朴,往往不动声色中与坚守的诗歌理想共着患难。他的诗既有对现实的洞察与个我的自省,又有自然风物与人生的广阔图景,在多年的诗歌创作中诗人不被“诗艺”所束缚,让他的诗歌在多元化的诗性特质中不断出彩。
  诗歌之于宁明每一首都是重新开始,这个长跑型的诗人,一直保持着充沛的创作力,迄今为止已出版诗集、散文集等21种。思考与写作已成为他的生活常态,他以写作的形式扩展着他的思考,进行精神上的操练。或许诗歌本身对于诗人来说重要的不是它以怎样的方式被记载,而是它们曾经在他的身心经历过怎样的烙印。
  鲍德里亚在《象征交换与死亡》中这样说:“好诗就是没有剩余的诗,就是把调动起来的声音材料全部耗尽的诗,相反,坏诗(或者根本不是诗的诗)则是有剩余的诗,在坏诗中,不是所有的词语都像原始社会的交换、馈赠那样在一种严格的相互性(或对立性)中蒸发和耗尽,在坏诗中,我们可以感到剩余成分的分量,它没有找到自己的对应物,因此也没有找到自己的死亡和免诉,没有找到可以在文本自身的操作中进行交换的东西:正是根据这个残余物的比例,我们可以知道一首诗是坏诗,知道它是话语的残渣,是在可逆性言语的节日中没有烧完、没有失去、没有耗尽的某种东西。”在宁明的诗歌中,恰恰是这种“全部耗尽”成就了他一首首好诗。“鞋子,总是和热情的浪花/保持一段潮湿的距离/常在海边走的人/湿不湿鞋/往往仅差一小步的警惕//鞋子是人生的一双旱船/踩不住任何一条涌动的海浪/海水一遍遍抹平身后的脚印/仿佛我从未来过一样”(《在海边》),这样的诗既有对人生的提醒又有对生命的感悟,以“海水”对“脚印”的耗尽,延伸到人生的耗尽,对生命的耗尽,从而从“自我”上升为存在的高度,让个人意识进入了人类意识。“乌云总是让天空显得很脏/雨滴和灰尘,也常把玻璃弄得灰头土脸/一只鸟的翅膀擦不亮整个天空/我也只能擦净自家的几扇窗子/一场雨忽然就下了起来/我和鸟对此都缺乏先见之明/鸟在一场急雨中突围/我一尘不染的窗户,就成了它/惊慌中选择的明亮出口//我赶忙将一张报纸贴在玻璃上/提醒这只理想主义的小鸟/不要在透明的经验主义面前/被撞得头破血流”(《一只鸟》)。很显然这是污浊对透明的耗尽,是经验对理想的耗尽,任何的突围只能是“头破血流”,诗人以“一只鸟”的生存体验巧妙地转化了一个形而上的“思想事件”。
  在宁明的诗里,这种通过从外部对象世界返回到内部对象世界的手法比比皆是,主要表现为内外、心物的沟通。他的许多诗歌都出自于他脚下真实的生活,出自于对世俗生活的洞察特别是对底层群体的关注。如他的一首《女擦鞋匠》:
  她的眼睛比一首抒情诗还美
  弯下的身姿,比我的膝盖还低
  两只擦鞋刷在她的手中穿梭翻舞
  像在表演一场技艺娴熟的杂技
  
  她与我交谈,只是忙碌中的一种休闲
  话题由高考、房价、城管,一直到造假的进口鞋油
  还没等我换上另一只脚,她话题的扳道岔
  已扳入了时髦的“传统文化”
  我思维的列车,险些在惯性中脱轨
  
  我把交谈的方式,悄悄转轨成专注地倾听
  俯视的目光渐渐抬高
  我要好好看看,这个坐得很低的女人
  用一双被鞋油蹭黑的手
  怎样把一段蒙尘的路程,擦出
  阳光一样的亮度
  
  在这首诗里面既寄寓了诗人对“底层”群体的尊重,又巧妙地嵌入了对社会一些不良现象的批判,“在场感”不仅是说服力,更透着一种现实主义的忠诚,体现了诗人“务实”的精神与“低下去”的胸怀。这个从平凡现实生活里面诞生的“女擦鞋匠”的形象,不仅让诗人“俯视的目光渐渐抬高”,也让我们对“这个坐得很低的女人”肃然起敬并心生感动,她让我们相信这个“蒙尘”的世界总会被“阳光一样的亮度”擦亮,这应该就是这首诗的意义与价值所在。
  诗歌的一个重要功能就是能够提高人的想象力和审美水平,宁明在这一点上总能做到时时有惊喜呈现。他始终以真实独特的生命体验与现实社会进行解构,通过意象的组合呈现出内部的情感与思想的深遂,他总能把他看到一些现象转化为经验。他的诗无论写什么,都自身携带一种隐喻的光线和思想的分量,“那些嫌硌脚甚至怕崴脚的人/和石子走不到一条路上/石子与石子的对话/只有脚踏实地的人才能听懂”(《石子路上》);“筑路人默默无闻地筑了一辈子的路/自己的脚下却总是坎坎坷坷/他们将蹲下的人生一步步后退/只为让别人,脚下的路越走越宽”(《筑路人》)。这样的诗写得表面波澜不惊,内有惊涛翻卷,每句诗里都隐含着一条可以求解的引线,诗人沿着这条引线去挖掘它的内部肌理,从它们织体之间那种本源性的奇妙关联,获得一种意义的启示。“牛一直瞪大眼睛观看世界/低调一辈子,却还是没有弄懂/人们为何都喜欢用它的名字/来形容那些趾高气扬的人”(《牛》);写得如此幽默、微妙,言浅意深,可谓传神。“很多从远方驱车前来赏荷的人/并不是荷的真心知己/甚至,还不如那一只荷尖上的蜻蜓/对荷爱得更深一些”(《荷塘边》);“我在一张白纸上画了几滴雨/像一张空头支票/交给这个满脸虔诚的夏天/劝它想开一点,并好自为之”(《等待一场雨》);这些诗散发着一种天性的警觉,呈现出对存在本身的思考和质疑,另外也多了份智慧与讽喻。
  每个写诗的人都有自己的路径,去抵达他们想要到达的地方。宁明诗歌也有自己的一套艺术特征、语言方式和价值体系。他特别善于写具有人性温度的诗歌,他不是一个只关注形而上与上层建筑的诗人,尽管他站在那个层面,但他向下的姿态很低,低到你可以从他向下的眼神中打捞出他积攒下来的痛彻与最个人的内部的一些东西,低到你仿佛一伸手就能触摸到他结结实实、充满人性气息的一颗关爱之心。他对底层的关注与对现实的忧患使他的诗总是闪现着当下与人性的力量。这是非常奇特的,他有能力把一个寻常的生活场景或细节轻而易举地与重要的社会背景联系在一起。对他而言,个体的就是最真实的,也是最时代的。就像他的一首《杜甘固》:
  像身上的一块胎记
  小村的名字
  五十三年不曾离开过我
  
  岁月之手再巧
  也不能从我的童年记忆中
  不疼不痒地
  将小村灰突突的形象抹掉
  
  比一粒芝麻还小的村庄
  在全国地图上,总是落不下
  自己堂堂正正的户口
  
  想一想年迈的爹娘
  我就想对着小村的方向磕个头
  只有向小村下跪时
  才能看清,它脸上的皱纹
  比曾经受到过的伤害还深
  
  杜甘固做为诗人的出生地,实际上承载着诗人对源头的体认,他是诗人“乡愁”的精神修辞,是诗人心灵扎根的地方,隐含着诗人强烈的对故乡对父母的深厚情感。可以说杜甘固已经内化到了诗人的血肉之中,仿佛唯有通过对它的反复体认,才能真实有效地承担。此诗没有任何的夸张和粉饰,诗人就以个体的“杜甘固”写出了所有人的“杜甘固”,我们进入诗人的“杜甘固”仿佛进入了自己的“杜甘固”,和它对话,感觉它在自己生命中的跳动与存在,这是这首诗最有意义的地方和成功所在。它写出了诗人自己与别人的“乡愁”相重叠的部分,如此平常,但又如此令人深陷。他的诗歌,由来就是这样锨动人心,并以情感的真挚深沉,引起人们强烈的共鸣而见长。如他的另一首《喊娘》:“……明天又是母亲节了/我要给八十三岁的老娘打个电话/不祝她节日快乐,也不祝她万事如意/我只愿,不知母亲节为何物的娘啊/能再多几年听到,我大声喊娘的声音”(《喊娘》),一个“喊”字用得极其的绝妙,这一声“喊”饱含了多少甘苦融在里边,有多少爱就有多少哀感在这一声喊中,而多少人在这一声“喊”中潸然泪下。
  里尔克说“创造物,不是塑成的、写就的物,源于手艺的物。”在宁明的诗歌中去“创造物”是他诗歌写作的一大特征,他注重的不是那些凌空虚蹈的东西,而是具体的存在,他以语言的素描,再现可感的真实。不仅如此,宁明还总有一种能力把他看到一些现象转化为诗性的存在,他用意象来承载情感,来返回内心,让自己成为自己内心的倾听者,如他的一首《绿皮火车》:
  一说到火车,它就应该是绿皮的
  像绿色的庄稼,祖祖辈辈
  都保持着传统的颜色
  对这个观点,母亲和我一直坚持
  
  听着咣当咣当的声音
  就像听着火车一路奔跑的脚步声
  不论火车开出去多远
  我和它共同的乡音,一辈子
  都不会改变
  
  后来,坐绿皮火车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当年站立二十几个小时探家时
  感到离家很近。如今,时间越来越短
  感觉离家却越来越远
  
  我很想搀扶着老母亲,也搀着她那个
  八十四岁的梦,一起登上绿皮火车
  让她已驶进黄昏的列车,沿着生命的铁轨
  咣当咣当,平安地再前行一段路程
  
  这是一首由“绿皮火车”这个物体而“创造”出的一首情感力作。诗人刻意营造了一个逐步推向高潮的阶梯式的结构,让挽留生命时光的主题层层展开。“绿皮火车”成为与母亲“创造”情感的中介,由绿皮火车到绿色庄稼再到永不会改变的乡音,诗人的思绪由慢到快,再由快到慢,他有意识地将时间物化,以长短的可感性让心中的所愿喷发出来,狠狠地触及了亲情柔软的“痛点”,它之所以深入人心正是基于“绿皮火车”这个意象引发出的一系列可感性的“创造”,我们由此进入,体验一个人子内心对母亲的深情。
  优秀的诗人是靠文本生存的,没有比文本更好的存在,在诗歌的时间长河里,宁明提供给历史的是他给予时代的良心和梦想,他的存在意识、忧患意识和关怀意识,那些基本的人性和人类精神,他以高傲的心灵和诗性的抱负为诗歌创造了一座真诚的金字塔。
  2016年12月15日于辽宁丹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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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7-1-13 22:24 | 只看该作者
悦读,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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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7-1-13 22:27 | 只看该作者
首读,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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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楼主| 发表于 2017-2-2 21:27 | 只看该作者

谢谢,新春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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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楼主| 发表于 2017-2-2 21:28 | 只看该作者

谢谢,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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