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荒无 于 2017-2-2 20:02 编辑
两个隧道之间
光明稍纵即逝
仿佛我们一直在往地下走
仿佛黑暗才是永恒
读到诗人韩庆成《坐和谐号从宜昌东到恩施》这首小诗，我想该是穿越了。
在山间游走，一会隧道里一会隧道外，然后，动车又进入更深更长更黑暗的隧道。这在中国的西南，是常见的事。穿行时，空间伴有巨大的黑暗回声，仿佛置身于远古，回声里或有宇宙不为人知的秘密。那时，超现实的感觉，甚至盼望在隧道里呆的久一点，仔细品味这宇宙的神秘吧，不必着急去见那刺目的光明。
这回，诗人看到的光明，与我先前看到的那些光亮，是一样的么？也许分别不大。只是今天读来，另外有一种跨越——
我想，这光明或是百年前照耀东方夜空的闪电——新文化运动！
在民主、科学和唤醒人权人性的大旗下，亿万民众投入到轰轰烈烈的启蒙运动中。那是中华文明的春天，是民族的思想解放运动。摧古拉朽，破旧立新，伴随着呐喊、啼哭和炮声，给旧道德旧文化旧世界以沉重的打击。但是，那仅仅是长夜里一道闪电，不是黎明！让这道光明夭折的，恰恰是这闪电最美最亮的火花！这火花，穆旦写下了《妖女的歌》——
一个妖女在山后向我们歌唱，
“谁爱我，快奉献出你的一切。”
因此我们就攀登高山去找她，
要把已知未知的险峻都翻越。
这个妖女索要自由、安宁、财富，
我们就一把又一把地献出，
丧失的越多，她的歌声越婉转，
终至“丧失”变成了我们的幸福。
我们的脚步留下了一片野火，
山下的居民仰望而感到心悸；
那是爱情和梦想在荆棘中闪烁，
而妖女的歌已在山后沉寂。
人们向往光明，听见“谁爱我，快奉献出你的一切。”因此他们就攀登高山去找她，要把高山险峻都翻越——他们成为来自异域的美艳乌托邦的信徒！他们登山！把自由、安宁、财富全部献出，哪怕牺牲生命也不后悔。他们登山！先行到达的，兴奋，疑惑，痛苦，茫然，继而反转齐颂妖女的歌——引来更多的人们，登山！
登山！登山！登山......
他们的脚步留下了一片野火......大山！躲在黑暗里，与众妖合谋，吞噬了全部生灵。
如此，光明稍纵即逝！列车轰隆隆扑进了深渊里——仿佛我们一直在往地下走/仿佛黑暗才是永恒......
——来，划亮一根火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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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2-2 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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