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散文诗九家·序言
河南散文诗的新收获
耿林莽
近几年来，河南的散文诗似进入了一个新的活跃期。不仅有独立自主的散文诗学会，河南文艺出版社已经成为全国出版散文诗集的热门单位，尤其难能的是，一些活动早已超越省区，产生了全国性的巨大影响，在王幅明先生的不懈努力下，不仅仅推出了《90年中国散文诗》这样的煌煌巨著，还有《河，是时间的故乡》这样的河南散文诗选，以及《散文诗的星空》、《二十一世纪散文诗丛书》等系列丛书，活跃了散文诗坛。而且由河南文艺出版社与现代文学馆、文艺报等联手，举办了纪念中国散文诗九十年的大型活动和评奖等等，可以说，散文诗与河南的地域联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密度。
还有，王剑冰先生主编的由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每年度的散文诗精选，也已坚持多年，对扩大散文诗的积极影响，也是不可低估的。
现在，由王猛仁先生牵头和组织的一本河南散文诗九家的选本，即将出版，也是一个令人期待的喜讯。
王猛仁先生不仅是热心的散文诗作家，他的爱情散文诗颇有影响，同时，也是一位优秀的书法家，他出版了两本《墨韵诗声》，将书法与诗歌、散文诗融为一体，印刷十分精美，也是一个扩大散文诗影响的创举。
读个人的散文诗集，好处在于集中，便于对一位诗人的风格特色深入、全面地欣赏和领悟，但也有不足，便是容易产生单一化的感觉。读合集，则可进入不同诗境，形成互补，品味多样，另有一种情趣在。对于河南的这本九人合集，或许也可从这一角度来展开我们的阅读进程吧。
王剑冰是著名的散文家，他的散文诗纳入了较多散文因素，舒放灵活，不拘一格。
他的《水墨周庄》洋洋洒洒，已经成为吟咏这一江南水乡的散文诗名篇了。他的一些短章更是精致，如《瓦》，咏物诗写得饱满多姿，而又不枝不蔓。“鳞是鱼的瓦，甲是兵的瓦，云是天的瓦，娘是我们家的瓦。”仿佛随手拈来，却是匠心独具。“风撞在瓦上，跌跌撞撞地发出怪怪的声音。那是风与瓦语言上的障碍。风改变不了瓦的方向，风只能改变自己。”动的风与静的瓦相碰撞，相结合，就如同迸出火花一样，射出了如此饱含深意，却又很是形象的语言，这便是一般散文所难以达到的高度，唯散文诗可以胜任。
王幅明是散文诗评论家，他的散文诗有较浓的理性内核。
《突然间，我变成另外一个人》是一章颇具特色的作品，说某种程度的“魔幻”亦可。“一觉醒来，突然变为卡夫卡笔下的那只甲虫”，这并非“突发奇想”，而是对一个“坚守良知，有几分血性”的年轻人之“失去自我”后的一种合乎情理的“幻觉”。它虽没有得到展开，我以为，诗人敢于直面现实，坦然呈现内心的勇气，便是极为难能可贵的。同样，他在《在黄柏山，遇见李贽》一章中对于这位自由思想的先驱的赞颂，也是需要一定勇气的。“一个文化专制的社会，怎能容得下如此的叛逆者和启蒙者？”“文化专制”这个词并不常见，尽管这样的历史早已根深蒂固。因而，敢于启用这样的词语，本身便是值得我们敬重的一个创举。
王猛仁的《读画浅吟》是一组读画诗。人们常说，诗画同源，信然。但是画是静止的，平面的，毕竟只能显示瞬间，而猛仁的诗，却将平面延伸为“立体”，通过丰富的想象力，极大地丰富了画的感染力，突破了时空的局限。其语言之轻柔优美，如他爱情诗那样地缠绵，意境也油然而生。试举其中最短小的一章《温柔百合》为例：
晨起的风，吹醒了梦的余温，雨露中的花朵，洁白而轻柔
昨晚，淡雅的你斜倚春风，三月的故事，被一声声唤醒
追寻你，确曾跋涉了荆棘与崎岖
我坚信，你无言的微笑，鼓动一阵阵微涟，飘落下一时难以撩开的纱幔
知道前方的那泓流水吗？
当朵朵百合沉湎不醒，你的笑靥，便成了季节的风景，成了芳香的夜
心的黄昏，从花径间频频涌动，让我来不及示好，来不及回眸
从此，心跳在霎间的颤栗后，沉默为诗意的永恒
晨起的风在画中是不可见的，“吹醒了梦的余温”更不可见，猛仁不仅让读者“见到”了这风和梦，而且连“昨晚”的往事亦被唤回，将一个“三月的故事，被一声声唤醒”，这就无限扩大了人们的想象空间，顺着这条想象的诗意长廊“追寻”，诗人层层深入地将花的前尘往事隐约其间，并在“朵朵百合沉湎不醒”的背景下，将“这一朵”温柔百合的“笑靥”，点化为“季节的风景”，赋予了这朵“温柔百合”以人格化的魅力，也许便是其特色的所在吧。
李俊功也是为散文诗默默耕耘多年的一位散文诗人，他的作品诗味越来越浓，集子里的一篇《强劲松风》，写的不过是山区的松林，没多少复杂情节，却是声色俱佳的充满意境美和音乐感的佳作。
“松风阵阵，犹如车马辚辚，覆盖往事尘烟以及世俗喧嚣的滔浪。”自有一种气势贯串其间。而当阳光照临，又是一番光景：
“散漫于松树之下移动的幽静光影温暖而绵长。
阵阵松风，浑厚，浩荡，像流瀑喧响，更像擦响黑夜的星星，我仿佛接应着它无限的勇力，在崎岖的山路上，忘记了所有的疲惫，和昨日的伤感。不敢迟疑或者狂妄，挽着大山，和时光的手臂，我真的像是踏着这样的激流，在前进。”
这结尾的一段，更将松风所蕴含的“力度”，引入诗人的心灵，达到主体与客体浑然交汇的“震荡”，是相当出色的。
郝子奇也是多年前便热衷于散文诗的老诗人，中间曾一度搁笔，近几年又振笔重温，诗写得越趋成熟了。
他的《菩提树下的尘埃》，便是一章构思独特，短小精炼的作品，不长，不妨抄录下来：
“阳光,在叶子上还没有滴落。
风，已从沧桑中吹来。这时候,最细小的自己，会停下漂泊，等待普渡。
阳光无法抹去的影子，风也无法带走。
还有许多仇恨的脚步，在走，在走,并不停留。
那些痕迹也是影子，重叠着。
我可以落下来。
抹去那些痕迹。
用细小的慈悲，让路平坦起来。”
这阳光不是一般的阳光，而是菩提树上的阳光，风也不是普通的风，而是“沧桑中”吹来的风，等待“普渡”，至于那些仇恨的痕迹，如影子般重叠，就更加意味深长了。诗人说：“阳光可以落下来，抹去那些痕迹”，当然令人感动，然而这些“细小的慈悲”，可能“让路平坦起来”吗？读过之后，或难免于怀疑。但也许这正是诗人所想引发的效果。一个沉重的”“主题”，表现得如此轻巧和机智，令我十分赞佩。
蓝蓝是九人集中唯一的女诗人，她的富有女性柔美特色的短章，为集子增添了光彩。
“碎的、小的、慢的”，也许，诗人的目光所至，便会有敏锐的视角捕捉到诗情种种。你看：
“我听见风声——被单在晾衣绳上的摆动，树叶的细细尖叫黑了下去。蜜蜂带着睡意投身于甜蜜的花丛，还有蝴蝶双翅间的闪电……一滴水，几朵雪片，慢腾腾老牛四蹄间的时光，在我心中，还有什么比你们更令我感到我的呼吸、观看、四肢和活着的生命……”
全是日常生活中常见的“细节”，经由诗人感情和语言之光的折射，便变得诗味盎然了。她的不少篇章，都有此特色。
还有冯杰、胡亚才、葛道吉几位的诗作，也都各具特色，篇幅所限，就不一一征引了。读者将会从中获得不同的阅读感受和审美愉悦，那便是这本书的价值所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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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省散文诗九家-跋
河南散文诗的延续性发展及其开创性意义
缘于春天的启发，河南的九位散文诗人携带着一粒粒粮食般金贵的情感文字，开始了一次温暖的汇流。这是继《周口散文诗九家》之后的又一次出发，这是关于散文诗的一次诗爱行动，爱着散文诗，便以散文诗展开了与山水自然、激情心跳、远古历史的长远对话。
我们祈望以此打开一扇春天的窗口，瞭望到河南散文诗原野的绿意萌动，作为迎送未来的最好馈赠。
时间永存，必然有散文诗的印痕，大地永恒，必然有散文诗的相拥。文学无法阻止一场战争或者瘟疫。但散文诗的力量是潜在的，它能抚慰孤独的灵魂，升腾崇高和悲悯的理想，改变善慈的意愿。更为重要的是，它能让人们懂得感激和感恩，并时时学会感动！
中国古代既有散文诗这种文体存在。只是文体模糊，尚没有去明确其概念意义而已，当这种体裁忽然自外国照搬而来，引为新奇，不加思索或者选择，跟着别人的后背背弃传统的已有文种，似乎以崭新的名种唤之曰：散文诗。中国古代文学源远流长，且四野繁华，震撼心灵，影响世界。其实，它早已以“散文诗”的特点而出现在古代中国文学的长廊之中。像赋、骈文、说、奏议、表、序跋、赠序、祭文、铭、记、疏等等，里面都含有古代散文诗的成分，像《陋室铭》等一些短文实际就是纯粹的散文诗。
厚土中原滋养厚重文化。而居于中原的古代作家们，早就以这种模糊的体裁创作了近似散文诗的大量作品，上有姬昌演绎之《周易》，韩非的《韩非子》，以及老子的《道德经》等等，一直到隋唐宋元明清各个朝代，河南的作家在不同时期均创作出耀世醒魂的名篇佳构，成为照耀中华乃至世界文学星空的耀眼明星。随着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初兴，河南作家在中国现代散文诗创作领域仍然走在了倡导以白话文写作的前列，站在它的奠基者队列之中。
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的诗坛上，来自中原地区的新诗（散文诗）作者大致分为两类，较多关注时代苦难的现实主义诗歌和较多抒写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苦闷、彷徨情怀的浪漫主义诗歌。前者的代表诗人为徐玉诺，后者的代表诗人则为于赓虞。
1922年8月，徐玉诺出版诗集《将来之花园》，共收入散文诗30余章，1922年6月商务印书馆初版，是中国新诗史上第一本新诗、散文诗合集。他出生于河南省鲁山县，是文学研究会的重要成员，五四运动以后涉足散文诗领域，在散文诗创作方面贡献较大，是中国散文诗的早期开拓者之一，更是河南散文诗的最早尝试者。他是个善于流露真情的作家，他的散文诗是赤裸裸地由真的感情里流注出来的声音，赤诚求真构成了他散文诗的特色。郑振铎为该书写的卷首语中称他是中国诗人里第一个高唱他自己的挽歌的人。
著名现代散文诗作家于赓虞，1902年出生，河南西平人，新月派诗人之一，著名诗人、翻译家。是活跃于20世纪中期中国诗坛的很独特的诗人。早年在天津汇文、南开中学求学，之后考入北京燕京大学，1935年赴英国留学，在伦敦大学攻读文学；回国后，于赓虞在北京一带的中学任教；抗日战争爆发后，辗转任教于西北大学、西北师范学院、兰州大学、河南大学等；新中国成立后，他任河南师范学院教授，直至1963年去世。他活跃于“五四”之后的新诗舞台，与一些著名诗人、学者都有交往，1923年与赵景深、焦菊隐发起成立了一个叫“绿波社”文学社团。于赓虞在中国新诗的发展历程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他一生写了将近300首新诗，结集为《落花梦》、《晨曦之前》、《骷髅上的蔷薇》等六本诗集，分别于1925年至1935年十年内，由北新书局出版。2007年第一部散文诗集《魔鬼的舞蹈》出版，是继鲁迅《野草》之后的一部。次年出版了他的第二部散文诗集《孤灵》，为中国现代散文诗的发展做出了贡献。“恶魔诗人”于赓虞致力于新诗诗体的探索。他提出的内容思想化、音节和谐化的散文诗理念，对散文诗的认识上升到了新的高度；同时，他对新格律诗进行了大胆的实验。于赓虞的创作大大丰富了新诗的诗体理论和实践。
而另一位不该忘记的是河南杞县籍著名作家师陀（芦焚）先生，他在散文诗创作中同样具有独特的认知和探索意识，作家李永东在《中国现代文学丛刊》2012年第二期以《孤岛语境、民族观念与杞人之忧——解读师陀的散文诗集<夏侯杞>》为题发表文章，专题阐述河南籍著名作家师陀的散文诗创作成就。他说：“五四落潮后，鲁迅因为不愿过多地暴露自己极端黑暗、冷酷的生命体验,选择以梦、象征、隐喻等方式影影绰绰地在《野草》中咀嚼自己的灵魂，而师陀的《夏侯杞》则隐藏着孤岛知识分子的心灵拷问和难言之隐。”需要说明的是师陀在世时并没有出版散文诗集《夏侯杞》，《师陀全集》出版时收录的《夏侯杞》由师陀生前编定，共28篇，这些散文诗均写于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包括：《纸花》(1940.10.12)《投机家》(1941.8.23)《作家先生》(1941.8.24)《作家第二章》(1941.8.24)《生命》(1941.8.30)《镜子》(1941.8.30)《笔录》(1941.8.30)《醉语》(1941.8.30)《那本老书》(1945)《天鹅》(1945)《灯下》(1945.9.15)《古柳》(1947)《座右铭》《健全》《童心》《爱》《人性》《惆怅》《卑下的人》《一个自私的人》《善恶》《戒言》《坟》《死》《哀荣》《老营》《笑与泪》《慈善家》等。可贵的是，师陀作为著名小说家，能够在散文诗领域有所耕耘，可见其对散文诗这种体裁的认可与热爱。
1932年出生于河南省南阳市的痖弦，1949年到台湾，写诗一生，是台湾《创世纪》诗刊的三驾马车之一，他以诗之开创和拓植知名，民谣写实与心灵探索的风格体会，二十年来蔚为台湾现代诗大家，从之者既众，影响最为深远。写作散文诗数量虽少，但字字见血。他的作品，追寻青年时代的梦想，呼应内心深处的一种召唤，并尝试在时间的河流里逆泳而上。
改革开放应成为河南散文诗再次腾跃的分界线。这里有一串长长的名字，而首先应该提及的是王幅明和王剑冰先生。
王幅明先生不仅在改革开放之后较早出版了散文诗集，而且是中国当代散文诗研究的开拓者之一。1987年出版的《中外著名散文诗欣赏》，是我国最早的散文诗鉴赏读物；1993年出版的《美丽的混血儿》，是我国最早的散文诗理论专著之一。担任河南文艺出版社社长期间及前后，为推动散文诗发展做了大量工作，先后主编《新生代文丛·散文诗》6册、《散文诗的星空》12册、《21世纪散文诗》16册，并主编了《中国散文诗90年（1918—2007）》、《河，是时间的故乡——河南散文诗选》，还与陈惠琼共同主编了2010、2012两年的《中国散文诗年选》（花城出版社），为散文诗年选又增加一个新品种。2008年12月组织成立了河南省散文诗学会，团结带领全省散文诗作家劈荆开路，将散文诗这种文学体裁再次发扬光大。
王剑冰先生在1992年出版了第一本散文诗集《在你的风景里》。著名作家耿林莽在《谈王剑冰先生的散文诗》一文中谈到：“对当代中国散文诗来说，王剑冰先生是一位做出重大贡献的人，我一直深为敬重。他担任《散文选刊》主编有年，在这块具有重要影响的散文园地上，为散文诗留有一席之地，使这个至今处于半独立状态的文体多了一处立足之地；更重要的是，他每年花费很大力气编选《中国年度散文诗精选》，与邹岳汉先生主编的《中国年度散文诗》这两个选本，荟萃精华，为当代散文诗的繁荣与发展，为读者提供可靠的散文诗精品读物的贡献是非常巨大，是不可低估的。中国散文诗的发展史上将会永远记住这两个令人尊敬的名字。与此同时，剑冰也是一位杰出的散文诗作家。”王剑冰先生的这些作法直接引领了散文诗朝着未来坦途阔步前进，集结了更多散文诗的热爱者，壮大了散文诗在人们心中的力量。
随着这些作家的影响和大力倡导，河南的散文诗在承继中得到长足发展，涌现了许多在全国产生影响的散文诗作家，无法在此一一专列。在湖南《散文诗》刊举办的全国散文诗笔会中，就有河南的散文诗作家李俊功、曼畅、张建国、申艳等五位先后参加，而河南籍在省外工作的还有王长敏、乔书彦、爱斐儿、沉沙等。除此而外写作散文诗，在全国散文诗大赛中不断获奖的还有王猛仁、李俊功、棠棣、史芳娜、丁梦、马东旭等。
新中国成立后，河南（包括豫籍）写作散文诗并正式出版过散文诗集的有李金安、潘万提、王幅明、王剑冰、高旭旺、廖华歌、窦跃生、吴长忠、蓝蓝、王猛仁、冯杰、郝子奇、毅剑、李俊功、曼畅、刘海潮、刘德印、贾文水、田君、邱春兰、冯向东、仿佛、孙新华、沉沙、王长敏、乔书彦、爱斐儿、王永杰、张绍金等等。阵容庞大，在中国当代散文诗群体中亦属整齐而雄力的一支，在中国当代散文诗史上有着重要的一笔。
可以肯定的是，正是由于河南散文诗有着根脉式的延续性发展及其开创性意义，才使得河南散文诗代代相续，灯火照亮，出现了不断进步的良好氛围，产生了许多优秀的散文诗作品。
在河南散文诗发展的繁荣时期，适时出版一本代表当今散文诗水准的散文诗集，——《河南散文诗九家》，意义久远而深长。
编选此书的目的在于，期望通过该书的出版能够为河南散文诗的繁荣昌盛添枝加叶，为河南散文诗不断地向着未来行进，助力加油。编选之初衷，是努力选入更多优秀的篇章，当然，尽管想臻于至善，但难求尽善尽美，还望各位方家挑瑕剔疵，避长指短。
在这本散文诗合集出版之际，得到了河南多位散文诗人以及河南文艺出版社的大力支持，著名作家耿林莽先生在百忙中为本书写序，使本书增添光彩，在此一并表示深深地感谢！
编者 2013.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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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9 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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